早膳時她一頓猛吃,她要把昨晚沒讓吃的晚膳都吃回來,方為不虧。安姑姑在一旁看著直嘆氣,“太子妃,慢著點,食完要服‘消肌湯’以免積了食物。”
闞依米直到肚飽溜圓打了飽嗝,才作罷,這吃的太多了,又不想聽安姑姑嘮叨,她便趁安姑姑去端“消肌湯”時悄悄出的殿來消食。
東宮后花園中靜悄悄的,見沒有什么動靜,她一時興起,縱身躍上一棵高大的梧桐樹,如一只靈活的猴子悄無聲息地穿梭在樹木間。
直到看到容良娣和馮良媛在花架下,她才停下隱在濃密的樹葉間聽她們的談話,她也看到了站在廊下的蕭子泓偷聽,是凝神屏息大氣不敢出,生怕被他發(fā)現(xiàn),見蕭子泓什么也不說就這樣靜悄悄地走了,又失落又鄙視他。
下面說話之人要是換了自己,蕭子泓必會和自己大吵一頓,現(xiàn)在卻啞默悄聲地離開了,這不是赤-裸裸的看不起自己嗎。
見到三位女子驚慌的神情,她捂嘴偷樂著,嚇不了蕭子泓,嚇嚇這背后說自己壞話的人,也算是消了昨晚和他打嘴架的氣了。
遠遠地見安姑姑和卓娜在四處找自己,樹上的人兒立刻如一只靈活的山貓,幾個輕躍,柔軟似靈蛇的腰肢一扭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看看左右無人,整理一下衣衫剛要走,就聽一旁傳來啪啪兩下掌聲,從一旁的假山后走出一位年輕男子。
“臣弟見過五嫂。”說話之人是吳王蕭子澈。
闞依米吃驚不小,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真是太大意了,她不在意地微微頜首,就要走。
“五嫂好身手!”蕭子澈繼續(xù)說道。
闞依米心里咯噔一下,吳王是王貴妃的兒子,他要是告訴王貴妃,她豈不是又借此事找皇后的不是,皇后對自己好,自己可不能總給她找麻煩。
想到這兒便一臉的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吳王見笑了,這算什么,在我們高昌國莫要說是爬樹,上戰(zhàn)場殺敵的女子比比皆是。”
“五哥如知道皇嫂出手如此靈敏,不知做何感想?”蕭子澈面帶淺淺的微笑說道。
闞依米警惕地盯著蕭子澈,如果他要是告訴蕭子泓定會生出許多事端,更會認為自己是狡詐的蠻人,她不怕他罵,就怕他難為阿爹。
蕭子澈見她有了怯色,唇角向上揚了揚,近前一步低聲說道:“臣弟記得五嫂初入宮中時想吃胡餅,不知現(xiàn)在可還想?”
闞依米又是一愣證,原來那胡餅是他給的,那時她剛剛來東宮十幾日,想阿爹阿娘,更想阿娘給自己做的吃食,宮中到處都是勢利眼,見太子不喜歡她,她又是一個連中原話都說不利索的小丫頭,內(nèi)侍和宮娥都不給她好眼色。
胡餅,那些宮人都沒聽說過,更別說給她做了,她只能一個人躲在無人之處和卓娜抱著偷偷哭。
那日哭累了竟然在樹下睡著了,醒來就發(fā)現(xiàn)身邊放有胡餅和烤羊肉。她那時小,以為是長生天顯靈了可憐她,給送來了。
現(xiàn)在才知道是吳王給送的,再后來,她發(fā)現(xiàn)每到初一,十五月圓時就會在東宮她常愛去的三角梅的花架旁放有胡餅,直到她徹底習(xí)慣宮中生活,不在那么想家了,胡餅才沒再出現(xiàn),她當(dāng)時并未多想,能解饞就行,管它誰送的。
對于吳王,還有齊王等諸王她只是在幾次家宴上見過他,并無交際。吳王為什么這樣對她?想來自己的一切都落入他人眼光,被人暗中窺視,讓她生出反感和不快。
她還是舍了身份,對吳王福了福,“依米謝過吳王的相幫。”說完就走。
“五嫂就這樣信任臣弟?”吳王看似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