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千金閔晴柔未婚夫姓安名簡,是當(dāng)今大興朝皇后的侄子。安簡父親是大興的撫遠大將軍,十八年前于一次與西戎的戰(zhàn)役中陣亡,母親也隨之殉情,安家人丁單薄,無旁系叔伯,祖父祖母也不在人世,是當(dāng)時還只有十三歲的姑姑將他撫養(yǎng)長大。安家姑姑十八歲進宮,因安簡當(dāng)時方才六歲無人照看,皇上隆恩,特許安簡進宮作先太子陪讀,與先太子共同成長。五年前,先太子遇刺身亡,皇上恩準(zhǔn)當(dāng)時尚為貴妃的安家姑姑請求,準(zhǔn)許安簡離宮,賜了一座府邸給他居住。
云喜抬頭看安府的外圈圍墻,為難地嘆了口氣:這么高,可怎么進去?
安簡化名齊寓,在丘云國軍營臥薪嘗膽兩年多,于丘云國國王殯天,二皇子篡位,太子外出逃難之際,與大興軍隊里應(yīng)外合,一舉破了丘云國的南部防線,此等功績在大興朝坊間卻沒任何傳聞,朝廷更沒有因此褒獎授勛,云喜猜想此事雖然對大興朝西北戰(zhàn)事貢獻頗大,但并不是光明磊落行為,因此朝野上下凡事知情的都諱莫如深,朝廷自會封賞,只是不在當(dāng)下。
目前算是探到了他的老巢所在,只是如何進去把小湯圓給偷出來,確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云喜怕在這里待久了會被別人懷疑,正打算回去,聽見遠處道路上駛來一輛馬車,車身通是檀木打造,卻又樸素得無一絲花紋,四壁皆用碧色青幔遮掩,層層疊疊下垂了四重,既擋住了路人好奇的目光,又不覺厚重。
車聲轔轔,在接近安府的時候漸漸慢下來。云喜往旁邊快走幾步,躲進拐彎的墻角處。
大門從里面打開,安簡邁出門檻走下臺階,大步來到馬車旁,嘴角含笑道了聲“辛苦”,舉手伸到垂幔前。
從車內(nèi)探出一只手,十指纖纖,皓腕凝雪,輕輕搭在安簡掌中。安簡握緊了掌中的輕盈,嘴角笑意更盛。
垂幔挽起,一丫頭先從車中鉆出,侍立在旁。閔晴柔從車內(nèi)出來,笑意盈盈,握著安簡的手下了踏凳,謝道:“有勞。”
二人執(zhí)手進了安府,云喜從墻角處出來,呆愣愣看著緊閉的大門半響,復(fù)又抬頭看看高高聳立的圍墻,嘆了口氣。
回到角徵羽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其他人早已吃過飯在院子里納涼,云喜進后院見文夫人房間的燈亮著,于是去找她談?wù)勌飰训氖虑椤G瞄_房門,看見陳婆也在。
田壯昨晚找她,想讓她幫忙介紹一份工作,他有的是力氣,干體力活最在行。
文夫人問陳婆意見:“給你找個挑水砍柴的如何?”
陳婆嫌棄道:“我還不老,你就嫌棄我了?!”
文夫人道:“還是找一個吧,省得你每天抱怨自己這干不了那干不了的。”
陳婆努努嘴,辯解道:“不是我愛抱怨,是那幫年輕人太懶,不說一說連醬油瓶倒了都扶不起來,以后怎么找媳婦?”
文夫人道:“總不能老讓秋生干這些,而且我也要有個幫手抬料送料。”也不顧陳婆反對,與云喜道,“明天讓他過來吧,我先看看人。”
“不知道是為我還是為你自己……”陳婆嘟嘟囔囔走了,云喜也跟著出去,摸到廚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灶臺發(fā)涼,陳婆的規(guī)矩是錯過飯點不再留飯,果然連點剩菜殘羹也沒有。
云喜懶得出去找吃的,便餓著肚子上樓。
夏秋生他們還未睡覺,看見云喜走過,夏秋生跑出來叫住了她,遞過來兩個包子道:“晚上看你不在。也不知吃沒吃,留了兩個。”
云喜接過包子,眼眶彌漫起一股熱意,吸吸鼻子忍住了,道了聲:“多謝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