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血染四方

在這座皇宮里,除了皇帝從來都沒有其他人敢忤逆太子,即便是二皇子修潔,也只能是暗自斗狠,明著他依舊得恭恭謹謹尊他一聲太子。在諸多的眼神之下,他們依舊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太子知道就是他給妙佳人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會對自己的要求說一個不字。而所有事情的變故就只能出在了一個人的身上。而這個人就是太子一直以來恨之入骨的人。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覺得玖歌渾身上下都不討喜,她太過聰明又頗得皇上歡心。更要命的是趙國太子竟然也可以為了她,索性撕掉隱藏了八年的保護殼,就在這一瞬間他還想起了自己的貼身護衛(wèi),甚至連那個木頭慕羽也對玖歌很是特別。為什么?為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個該死的女人身上,為什么?她竟然還敢破壞自己艱難設(shè)下的布局。太子氣沖沖邁入憶云殿,雙眼發(fā)出的寒光似乎要將玖歌活生生給吞進肚子里。

玖歌見到太子雖驚訝但也不意外。

“跟我走!”太子不由分手就拽著玖歌往殿外走。

“你放開我!”聽到玖歌的呼喊眾人都圍了過來。

太子看了一眼門口的宮人,和外面站著的一排侍衛(wèi),輕笑道:“本太子只不過帶著你們公主去見一位故人,你們至于這般大驚小怪嘛。”

太子見外面的侍衛(wèi)依舊不讓路,索性低頭在玖歌的耳朵輕輕說了一個名字。

“我跟你走!”玖歌竟然從太子的嘴里聽到了翠兒的名字,她本是如玉坊的頭牌舞女,怎么會和太子相熟。不管如何她都要去探個究竟,哪怕她知道此去定是危險重重。但翠兒好歹也是她昔日的姐妹,她絕不能棄她于不顧。

“公主……”崔萍和小成子依舊不放心,想要跟在玖歌身后卻被太子攔住。

“放心,在殿里等我。”玖歌這話說得并無底氣,她極快給小成子使了一個眼色,看著小成子機警點頭后她才跟在了太子的身后走出了憶云殿。

推開一間長久廢棄的屋子,玖歌看到了蜷在角落里的翠兒。她明明聽到義母王平說前些日子翠兒是回鄉(xiāng)嫁人了,可她卻跑到了皇宮里,還跟在太子身邊,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翠兒?”玖歌接著太子點燃的燈燭,驚訝發(fā)現(xiàn)翠兒的臉上和身上都滿滿盡是傷痕。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玖歌怒目盯著太子,扶起地上的翠兒。

“玖歌?是你嗎?你怎么會來這里?”翠兒早就被太子折磨到雙目失明,只能靠著聲音分辨來者是誰。

玖歌不禁后退幾步,只不過半月的功夫,曾經(jīng)如玉坊的頭牌竟被人迫害成這般模樣,她努力收著自己的哭聲,用力握住翠兒的手說:“是我,我來看你了。”

“好一個姐妹情深,怎么不見你對待那妙佳人這般樣子。”太子的聲音一起,翠兒就迅速反手握住玖歌的雙手,渾身都在發(fā)抖。翠兒本以為太子要了她,多少是對自己動了一些真情,才會不惜騙了如玉坊坊主,說自己跟著如意郎君回老家成親了。直到默默跟著太子進了宮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一個在平常不過的賤妾,甚至連一個妾的名分都沒有。她只不過是央求太子請他放了自己出宮,就被太子一怒之下關(guān)進了這間暗無天日的屋子,只要她一哭太子就會命人毒打自己,時間久了這眼睛就哭瞎了。

玖歌索性扶著翠兒又坐了下來,她將對方護在懷里等著她的身體不再顫抖。

“妙佳人投湖自盡與我無關(guān)。”玖歌直勾勾盯著太子的眼神說。

“與你無關(guān)?你到底對她說了什么才逼迫她投湖自盡?”太子走近玖歌,將她一把拽了起來,翠兒依舊怕得渾身發(fā)抖早就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玖歌用力甩開太子的手,大聲呵斥道:“從你玷污父皇嬪妃的時候,你就沒有想過會有今天的這般局面嗎?她不過是瞎了眼,對你這樣的人付出了真心。”

“我就奇怪了,你既然早就知道我與她的關(guān)系,為什么不去告訴父皇?”太子甚至開始懷疑這個玖歌,難道是真的有心想要依附自己才沒有將這般丑事公布于眾的。

“父皇在你的身上寄放了多少期望,你看看你做的事情,有哪一件對得起他。我不說只是不愿意父皇再為你傷神!”玖歌一直以為太子之前只不過是頑劣、沖動、真強好勝。如今她才方覺自己錯了,事到如今太子絲毫沒有半點悔改之意,她甚至后悔自己當初的有意隱瞞了,她抬眼看著太子深刻覺得眼前的這個人跟惡魔沒什么區(qū)別。

“你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恨不得把你也扔進那湖里,讓你也好去地下給妙佳人做伴。”太子單手抓住玖歌的臉,用力捏著。

玖歌被捏著生疼,整個人卻又被控制著,不能動彈。她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情急之下只能用力抬腿,朝著太子踢過去。

“你這個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被踢了一腳的太子松手放開玖歌,轉(zhuǎn)身就抓住了蜷在地上的翠兒。一把短刀在翠兒的臉色來回游走著。

“你到底要怎么樣才會放了翠兒。”玖歌試圖拉開翠兒,卻被太子一掌打倒在地。

“你最好給我記住,這皇宮里的事情你是管不了的,我是太子,天下人誰能奈我?guī)缀?!好好的公主你不愿意當,偏偏愛多管閑事,我今天就要讓你記住這多管閑事的代價!”太子冷笑一聲,拽著翠兒撲在玖歌的跟前。一刀一刀劃在了翠兒的臉上。

“不要!”玖歌伸手想要護住翠兒,卻不料被刀鋒所傷,手心被劃開了一個好大的口子,鮮血直流。

小成子待入夜后,就悄悄出了皇宮快馬加鞭趕到了喬蘭宇的府邸,將公主被太子帶走的消息告訴了他。喬蘭宇震驚之余后悔今日他應(yīng)該去皇宮里陪著玖歌才對,夜幕下的皇宮屋頂上,一襲黑衣的他又開始尋找著玖歌的身影。

“玖歌,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碰到坊主和你,請你們原諒我。”翠兒全程都未哭出一聲,她甚至不喊疼,她開始回想起那年盛夏她第一次遇到坊主的場景。

“不要,求你不要傷害她!不要!”玖歌大聲呼喊著奢望能喚起太子的一丁點良知和理智,可是任憑她怎么呼喊和阻攔都無濟于事,眼下的太子已經(jīng)失控入魔了。

他劃得累了,才給了翠兒心臟一刀。他擦掉自己手上的鮮血,笑看著已被嚇呆的玖歌,抓住她的衣領(lǐng)將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記住了,這就是你多管閑事的代價!你該興慶自己現(xiàn)在還是一個公主身,我暫時動不了你,但我會慢慢折磨你身邊的所有人,包括你日夜思念的喬蘭宇,你們都將會是我的囊中之物!”

玖歌聽到自己的心臟怦怦直跳,她感覺到太子的雙手就要掐斷自己的呼吸,她甚至覺得自己的瞳孔開始無限放大,很快她就失去了知覺。

喬蘭宇已經(jīng)在心里將自己罵了無數(shù)遍,他頭一次無比懼怕這個深夜,他在太子殿里徘徊了好久并沒有看到玖歌的身影,他突然想起上一次見到太子是在冷宮里。他急速前往,在冷宮的巷口發(fā)現(xiàn)了玖歌故意丟落在地上的手帕。他推開了那扇傷痕累累的門,在黑暗里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玖歌。

當他抱著滿身鮮血的玖歌回到憶云殿的時候,他只聽到昏迷不醒的玖歌斷斷續(xù)續(xù)重復說著不要。秘密派來的太醫(yī)說好在玖歌手心那一刀并未傷及血管,只是皮外傷調(diào)理一段日子自會恢復。只不過這驚嚇過度導致的持續(xù)夢魘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這種事情向來是需要時間來調(diào)節(jié)的。

待眾人都退了,喬蘭宇這才有功夫詢問玖歌的貼身宮人。

“太子為何要強行帶走玖歌?”

“昨日里公主在御花園里意外碰到了妙佳人和太子,太子逼迫妙佳人陷害二皇子,公主出言相勸讓妙佳人莫做傻事,那佳人明明向公主謝恩,誰也沒有想到她竟半夜投湖自盡了。”崔萍回道。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喬蘭宇皺著眉頭問道。

“除了我等三人并無其他。”小成子指著一同站著的崔萍和秋棠說。

“那就繼續(xù)掩藏下去,明日若是有人問起公主,就說公主染疾不便見客,這些日子我要留下來。”喬蘭宇當即就做了一個最危險的決定,他決定直到六皇子黎誠回來之前,他將對玖歌寸步不離,他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她。

眾人忙了一夜,喬蘭宇都命他們?nèi)バ菹⒘?,他獨自一人守在玖歌的床前,看著她一臉的淚痕就自責不已。今日若不是他忙于回復來自趙國的密函,他定會來找玖歌的,如果他在這場意外就絕對不會發(fā)生了。

“對不起,對不起……”喬蘭宇緊緊握住玖歌冰涼的雙手,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默默說著抱歉,他在內(nèi)心祈禱著老天能讓玖歌快點醒來了,哪怕是奉獻上他的性命他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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