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尾鶴登時(shí)就翻了白眼:“吾活這么久,還頭次見有人求助竟掐人脖子,你是要求吾什么?對不起!吾不應(yīng)!”
太悢聽畢竟撅嘴道:“好仙鶴,你不知,我若不這樣,你恐怕早就不愿睬我,你瞧瞧咱這碧水潭,哪個(gè)家伙肯接近我?我又沒做什么,好端端成了異類。”
她瞇起雙眼,笑靨漣起,露出了兩只可愛的小梨渦:“前陣子主人帶回的南海魚蝦置在我這里,好東西多得放不下,可想送都沒人敢要。好仙鶴,你別急,只要你應(yīng)我一件事,滿簍子的南海蝦魚我都予你吃!”
赤尾鶴方才還上挺的眼珠子轉(zhuǎn)而翻了回來,它左右打望見無他人,盤算著放下底線求得一簍子極品蝦魚也頂不錯(cuò),遂說道:“你這潑狗,又要做什么壞事?”
太悢皺眉,握住脖子的手卻稍稍用了力道,疼的赤尾鶴直喊娘,她不高興道:“最恨他人說我是畜生,說我是潑狗!你個(gè)沒修煉成人形的小仙鶴,也要來欺負(fù)我!”
赤尾鶴淚流滿,它心說這是誰欺負(fù)誰呢,為了魚蝦卻只好道:“好姑娘,吾錯(cuò)了!莫再用力了,小仙的脖子就要斷了!”
太悢聞言松了手:“小乖乖,假若你肯載我去月老那一趟,你的魚蝦絕對有的吃。”
赤尾鶴左右晃著被掐疼了的長脖子:“月老?到那是要作甚?”它打量了一下太悢豐盈的身干,又道:“誠然吾乃仙中飛王,若你變成犬身也與吾相距甚遠(yuǎn),可這滿仙界曾誰聽說過,天狗還騎在仙鶴身上求趕路!”
太悢?shù)溃?ldquo;好仙鶴,你不知,我闖禍主人不愿我出門,走出去這個(gè)法子是行不通,我只能求你載我飛出去。主人一會就要回來,好仙鶴,只要不到一個(gè)時(shí)辰,事成之后,我對你說的決不食言!”
說罷,都不等赤尾鶴答應(yīng),抬起修長的腿,就直接騎在了鶴身上,香軟的雙臂緊緊圈著鶴頸,兩只小腳還騰空晃了晃。
這太悢有要事相求于月老,此刻心急如焚,到了比翼連理塢,火急火燎就勢往里沖。
豈知被兩個(gè)粉頭紅面的小門童生生攔住,惹得她不由發(fā)惱。門童不說話,只將食指虛放到嘴邊,眼神向蓮池那一挑,太悢順起看去,全已了然。她輕了手腳,聶聶的躲到了粗壯的連理枝后,只露出了半個(gè)頭面,將將豎起了耳朵。
幽幽湖水蓮花躺,萬山碧水接天沿。
綽約鮮俏的并蒂蓮一眾踩著那層層碧玉圓盤,脈脈相連了整個(gè)池廊。
而彼時(shí)彼刻,在這池廊里與月老交涉的,卻正是妙音閣的閣主,卿岑仙子。
廊上的芍藥椅緩搖慢擺,月老從一旁供侍的仙童處端進(jìn)手里一杯人間上供的云霧茶,小嘬一口,齒頰留香。他輕捋銀須,深凹的眼角不由彎了起來。
爾后,望向也憑坐在欄桿處的卿岑閣主,老生常談道:“上次與仙子見面亦不知隔了多少年月,白駒過隙,忽然而已。老夫竟是想不到,仙子此次前來,源自阿黎的姻緣。如仙子所問,阿黎與沈翎仙君的愛犬太悢,命盤里自當(dāng)是天生一對,乃是注定。這,是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