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洅回到妙音閣的時候,發(fā)現(xiàn)卿岑坐在閣外梨花樹下,滿面冰霜的望著他。
原來他離開時候,行動不便,多多少少出了響動,引得在隔壁的卿岑睜開了眼。她候了半晌也沒見黎洅歸來,心里便焦急了起來。
梨花瓣紛攘的落了卿岑一頭,黎洅知道主人已經(jīng)等候自己多時。他動了動嘴唇,卻始終沒能蹦出一個字來。滿面黯然,而腹上的傷口因為剛才急著躲走,復(fù)又裂開滲出血來。
卿岑一見血,心就抖了起來。滿腔惱火也拋了開。她什么都沒有說,扶著黎洅進入了閣內(nèi),忙給他重新包扎傷口。
她從仙童那端了一碗藥茶,便捧到黎洅嘴邊,黎洅接過一飲而盡。卿岑拿手帕擦了擦愛犬的嘴角,又嘆了口氣。
“你大晚上一聲不吭是去了哪。血都漫了一身,當(dāng)自己是完人,對嗎?”
黎洅滿心苦澀,哪有心情解釋。他腦袋里回放的全是太悢?shù)亩浔唤凶龊昭椎奶烊蛉チ说哪且荒?。出于犬的本?黎洅當(dāng)時想齜出犬牙跳出去與赫炎對峙,可修成人后的理性叫他收回了護妻的本能。何況,太悢?shù)倪@條姻緣線,不也是馬上就要斷了嗎。他有何理由要表現(xiàn)出這般不愉快。
黎洅不答,卿岑就不走。已經(jīng)是后夜,妙音閣明日還有一些事情要忙,主人還需要休息。
半晌,黎洅終是晦澀的開了口:“我去結(jié)界處瞧了一圈,看看太悢。”
卿岑聽畢,不由欣慰,她掖了回蓋在黎洅身上的絲被,笑道:“我們阿黎有心了。是不氣了罷?不放心那丫頭的緊,她知道你去了嗎?但怎的,你傷口卻又裂了?”
黎洅摸了摸自己腹部上的纏紗,為自己這說不出道不明的苦悶而感到惱恨,他忽的握住主人掖被的手,啞聲道:“待我能下地走動了,還請主人擇日允我去月老那退婚。”
卿岑登時愣住,微笑的嘴角也僵定了,好半天才道:“原來是我多心了,本以為。。?! ?。。”她抽開阿黎的手,淡淡道:“退婚的事沈翎仙君已經(jīng)早有準(zhǔn)備,我早前就已和他說了。你若是不后悔,即便我不允,又能怎樣呢。”
話說這廂,太悢因赫炎為她把風(fēng),一夜睡得無憂。
兩日前,沈翎特意把她叫到跟前,很仔細(xì)的將眼前這位赫炎介紹給她。阿黎需要靜養(yǎng),太境也只有她一人天天守夜,辛苦了一些。主人心疼,就向百獸園調(diào)請了一只公天犬繼續(xù)完成結(jié)界看守任務(wù)。
這個公犬,長得很是英俊。她腦袋一揚,便看見他那碧瑩的眼瞳含著春風(fēng)點點的笑意朝她迎了過去。她沒有回避,很爽快的打量起他來。
個子比阿黎還高,自己才到他的胸膛,她若想與他說話,就要后仰著頭??墒撬麉s比阿黎長得還要白皙,精致,墨黑墨黑的長發(fā)隨意在腦后松松的束起了一把,額前還有縷縷發(fā)絲垂下,將他硬朗的鼻子顯得甚是好看。他沖她似笑非笑,可滿面的騷情勁卻擋不住。阿黎才沒有這樣,太悢想,還是阿黎好,雖不茍言笑,可卻也不夸張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