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的手段還真多

又過了幾日,永和殿中并沒有遣人過來,夜寒煙知道永巷中人要想走出去實在千難萬難,心下也并不十分在意。

誰知這一天晚間,昭華宮中忽然來人,說是皇后傳召。

夜寒煙一邊跟在來人身后走著,一邊心中暗暗打鼓。

她知道皇后因為三皇子的事,多半已經(jīng)恨她入骨了,此時若二皇子再出面為她求情,未必不會徹底激怒了那個專斷的女人,此去是吉是兇,殊難逆料!

到得昭華宮中時,已是華燈初上,仍是上次那個叫素月的宮女迎了出來。

夜寒煙不敢多問,懸著心走進去行了禮,才發(fā)現(xiàn)殿中只坐著皇后一人,非但不見二皇子,便是一向隨侍在皇后身旁的出云公主也不見蹤影。

皇后端雅地笑了一笑,喚她起身賜座。

夜寒煙不知她的用意,臉上雖然陪著笑,卻連自己都知道笑容一定十分僵硬難看。

皇后神色恬淡,漫不經(jīng)心地品著茶,殿中靜悄悄的連半點兒聲息都沒有,夜寒煙只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越發(fā)震得人心慌意亂。

這樣過了良久,她終是沉不住氣,正要試探著開口,卻見皇后放下茶盅,慈和地笑問道:“方才你四下打量,是要找誰呢?三皇子,還是二皇子?”

夜寒煙心中一震,慌忙便要起身請罪,皇后揮手止住,靜靜地等著她的回答。

夜寒煙喉頭發(fā)干,心中慌亂無已。在這個女人的威嚴面前,她平時的伶牙俐齒不知丟到了何方,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一陣可怕的沉默過后,皇后漸漸斂起笑意,淡淡地說道:“想不到還是小看了你。上一次見過你之后,本宮只當你是憑著這張臉,碰巧入了三皇子的眼,想不到你的手段還真多,一個永巷賤婢,如今竟儼然是半個主子了!本宮有心不管,還不知假以時日,你會耍出什么花樣來給本宮看呢!”

夜寒煙此時再也坐不住,忙站起身來,遲疑了一下卻并未下跪,只是微微躬身,竭力裝著平靜的聲音答道:“奴婢自認并無半點見不得人的手段,如今三殿下之事已經(jīng)揭過,娘娘可以放心;二殿下雖有心提攜奴婢,也只是出于一片善意,并無半點私心。娘娘別個不信,難道還不信您自己的兒子么?”

皇后不意她竟敢于當面頂撞,又見她神情淡淡,自己的這一身威嚴,便是幾個兒子和朝中大臣也難免震悚,這丫頭卻似乎并無太多畏懼,她的心中不禁十分震驚,看向夜寒煙的時候,更是添了幾分厭惡和忌憚。

但夜寒煙的這番話,她細思之下,卻也覺得不無道理,諒她一個小小賤婢,也不至于當真有本事打動得了兩位皇子,何況三皇子已經(jīng)多日未曾重提此事,或許當真已經(jīng)忘記了她,也未可知。

想到此處,皇后心下稍定,便仍是不動聲色,淡淡地吩咐她坐下,面露慈和的笑容:“如此說來,本宮倒是錯怪你了。上次見過你之后,本宮便有心收你為左膀右臂,只是怕清兒不肯,如今潯兒來向本宮要人,倒是給本宮提了一個醒。”

夜寒煙不敢答話,側(cè)身坐了靜靜地聽著。

只見皇后靜了一靜,又道:“你這樣的女孩子,放在永巷這種地方,確實是委屈你了。既如此,也不必到永和殿那樣麻煩,你今后便在本宮身旁伺候吧。凡事不懂的便問素月,只記著一點:小心謹慎,莫要張狂生事便是了。”

事到如今,夜寒煙自然只有乖乖低頭謝恩的份,心中卻不禁忐忑,只猜不透皇后此舉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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