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南央說。在我看來,也的確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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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武林中各方勢力雄踞一方,將整個中原分割的四分五裂,那個時候,縱觀整個天下,是沒有正邪之分的。武功高強(qiáng)的人,自然是節(jié)節(jié)攀升,站在世界的頂峰,而武功低下的人,只能是刀下魚,砧上肉,任人宰割。后來,有人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沒有武功的人,只有有錢就好辦,付錢請殺手為自己殺人,明月樓就是這樣誕生的。
起先的時候,明月樓并不是叫明月樓,在武林中也并不出名。明月樓雖然是一個殺手組織,但是內(nèi)部的人武功并不頂尖,他們拼的就是一個‘狠’字。每當(dāng)月亮高掛枝頭的時候,明月樓的樓眾便開始?xì)⑷?,后來,殺的人多了,便得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稱號:明月樓。
江湖百曉生說,武林中先有了明月樓,而后才有了正邪之分。
明月樓殺人不問原因,只問報酬多少,于是,武林之中人人自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上了明月樓的任務(wù)簿,于是,那些自詡為正道人士的人,結(jié)成同盟,選出最厲害的人,對著明月樓發(fā)動了第一次的進(jìn)攻。那一次,明月樓樓眾死傷無數(shù),司潯便是這時候出現(xiàn)的。
無疑,那個容貌俊美且年紀(jì)不大的少年,被所有人都忽視了,然而,那些人終究是為他們的輕蔑以及大意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那一次的進(jìn)攻,雖然明月樓死傷無數(shù),但是那群武林正道人士,卻是無一生還。
那一幕,被武林野史記錄下來了,自此,明月樓聲威大震,司潯便成了明月樓的樓主,于是,也便有了‘江湖只聞少年狂,不見明月樓中央’的俗語。
明月樓有了兩大護(hù)法,一是雪絨,一是南央。兩大護(hù)法的武功雖不及明月樓主,但是在江湖中卻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明月樓四處網(wǎng)羅練武的奇才,南央便是那時候遇見管瑟的。
彼時的管瑟,只有十二歲,一個人窩在街道的角落里乞討。雖然只十二,但是那傾城的輪廓卻已經(jīng)顯露出來了,一身臟兮兮的管瑟,依舊會引來那些登徒子的輕薄。那日,南央一襲白衣走在街道上,便被那一幕吸引了目光。
渾身臟兮兮的少女,坐在地上,她面前的碗碟中,放了一張銀票,若是換了平常人家,那張銀票足夠用一輩子,而那少女卻看也不看。
前頭那肥頭大耳的員外,將銀票甩下之后,作勢便要去拉那少女瘦弱的胳膊,那女孩雖然骨瘦如柴,卻倔強(qiáng)的很,狠狠地咬了那員外一口,員外那滿是橫肉的胳膊頓時血流如注。
那員外見狀,不由得大怒,直接一個耳刮子上去,少女的臉頓時紅了一片,嘴角有鮮血溢了出來。
這樣的情況,在這南都城里本就稀疏平常,南央早就見怪不怪了,更何況,一個合格的殺手,最忌諱同情心,南央只是掃了一眼,便要抬步離開,可是,他卻忽然停了下來。
不是因為同情心,那種東西他本來就沒有,而是因為少女的眼神。
南央終其一生,都從未見過那樣的眼神,仿佛亙古千年淬煉而不化的寒冰,頃刻間就能夠?qū)⑷藘鰝?,南央不僅看見了那眼中的寒氣,還在她身上看到了狠絕,那是足以毀滅一切的狠絕。
那一瞬間,除了震撼之外,心頭再也不剩什么了。
只一眼,南央就再也難以移開目光了。
彼時的他,也只有十五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