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低蹙起眉頭,沐璃退開一步,避過凰歿九說話時拂過她臉頰的吐氣,雖說氣味并不難聞,但這種近距離的接觸卻讓她感到不是自在。
“我什么?”故作不解,凰歿九直起身板背負(fù)著雙手,并沒有因為她的退卻而去逼近。
眉頭蹙得更緊,沐璃垂放在大腿兩側(cè)的雙手不由得揪緊裙身,鼓足勇氣仰頭面向凰歿九,直接一問:“你是誰,為什么要救我?”
“鄙姓凰名歿九,至于為什么要救你,這重要?”略帶征詢的瞥過沐璃,凰歿九俊美非凡的面容上躍過幾分遲疑,那樣子仿佛在說只要她覺得重要,他便會如實相告一般。
“重要。”幾乎不帶任何考慮,沐璃肅然的點(diǎn)頭,鑒于銀林氏的前科,顯然的沐璃不想再次輕信于人。
倘若當(dāng)時不是那部分記憶的強(qiáng)行植入,恐怕此刻的她早已被銀林氏分尸了,就像銀家霖那樣被肢解被端上餐桌。
一想到這個,沐璃就感到胃里一陣翻騰,明明內(nèi)里只剩苦水,但她卻惡心得仍然想吐。
“聞一下,或許會好點(diǎn)。”不知何時凰歿九已來到她的身后,手握著一小瓶東西繞過她的頰邊擱置鼻尖。
屏住呼吸,沐璃就近推開凰歿九的手,消瘦的小臉脹得通紅,扶著墻壁踉蹌的走上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隨后扯著發(fā)疼的喉嚨,沙啞的撇清關(guān)系:“不管你救我是什么目的,但我沒要求過你,所以不欠于你。”
板著面孔對救命恩人說這樣的話,怎么看都是她在不知好歹,但身處于這樣的未知世界,一天下來,遭遇兩次死神的追擊,要換做是其他人,也會跟她一樣不再相信身邊的人或事。
但是……
“如果你對我存有什么歹念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動手,不必再辛苦的隱忍,作出假惺惺的一面。”
聞言,凰歿九縮回停滯在半空中的手,薄唇微抿,若有所思的瞟上沐璃一眼,并無開口說話。
微涼的夜風(fēng)掠過,輕揚(yáng)起衣角,時間仿佛就此靜止,兩人彼此靜靜的看著對方,氛圍的壓抑逐漸凝聚。
許久,凰歿九才收回了滯留在沐璃身上的目光,狹長而妖邪的鳳眸低轉(zhuǎn),在沐璃以為他要暴露本性的時候,恰恰相反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怔怔的望著隱入黑幕里偉岸修長的身影,沐璃不經(jīng)稍稍松了一口氣,抬頭打量起周遭,除了坐落在她面前的大宅子門前掛著兩個大紅燈籠,另外兩頭的街道蔓延的是無止境的黑暗。
背靠著墻壁緩緩的坐了下來,沐璃睜著干澀的雙眼,仰面睨著僅有一輪殘月點(diǎn)綴的夜幕,環(huán)手抱住膝蓋,給予自身丁點(diǎn)暖意。
翌日,天才蒙蒙亮,沐璃就被一手執(zhí)掃帚且一身家丁裝扮的男子給踹醒。
“臭乞丐,要睡滾去其他地方睡,別在這弄臟了知府老爺家的地。”
睜開輕閉的杏眼,沐璃無力的抬眸向上掃過家丁,對他早前的叫嚷置若罔聞,目光清明的落在他身后莊嚴(yán)氣派的大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