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內(nèi)亂初始

“這聶煜晨,有時倒也蠻有趣味的嘛。”眼前一幕盡收眼底,馬小侯爺有些忍俊不禁道。

“切,尖嘴猴腮,就是個潑皮!”張開碩撇了撇嘴,雖然他很想笑,但他還是忍了回去。

一想到上次的事,他還是有些耿耿于懷。

“哎呀!這是要走啊?騎馬還沒學(xué)會呢!”就在此時,劉三秒突然注意到聶煜晨轉(zhuǎn)身離開,不禁有些譏諷的喊道!

“好了,不用管他,我們先走!”趙之云騎在馬背上,掃了眾人一眼。率先雙腿一夾,快馬離去。

躲在茅房后面,待眾人相繼離去之后,聶煜晨緊張的心終于落下來了。

“聚香樓的飯菜越來越難吃了,煮那么咸,害我中午一個勁的喝水。”聶煜晨獨自蹲在茅廁里“噓噓”,幸好那些人都走了,沒人看見,要不然被人察覺出異常,可就麻煩了!

然而,正當他滿臉舒暢的‘噓噓’時,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緊急的腳步聲。

就聽到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往這里走來。

心中一驚,聶煜晨將尚未排出的小便趕緊憋了回去,剛提上褲子,抬頭便見馬小侯爺推門而入。

“看來中午鬧肚子的,不止我一人?。」?!”

看見剛剛起身的聶煜晨,馬小侯爺還以為他跟自己一樣,都是中午在聚香樓沒吃對胃,這才來茅房方便的。

聶煜晨沒有理他,只差那么一點,他就敗露了!

冷哼一聲,他大步走出茅房,只留下滿臉霧水的馬小侯爺繼續(xù)噓噓。

養(yǎng)心殿。

“啪!”

一本密折被用力的摔到地上,憤怒的趙康天那雙略顯渾濁卻依然矍鑠的眸子半瞇著,從牙縫中迸出幾個字來,“真當本皇不敢動手嗎!”

楊公公躬身走過去,宦海沉浮幾十年,他早已波瀾不驚,他小心翼翼的勸道,“陛下請息怒,保重龍體啊。”

“咳咳。”趙康天大概是氣急攻心,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陛下!”楊公公立即端來水杯,伺候著皇帝喝下。

皇帝順了順氣,一擺手,示意楊公公退下。然而心底仍有余怒未消,他斷然道:“哼!想讓本皇退位,也太心急了吧!”

楊公公心有疑惑,不解的詢問道:“陛下?”

趙康天看了他一眼,楊公公立即將頭埋得更低了。

然而,正當他懊惱自己多嘴的時候,只聽皇帝慢慢開口道:“真相很快就會昭告天下了!”

果然,沒出三日,皇帝就有了動作,他先是在朝堂上將北平郡郡主痛罵一番,將其削官為民,發(fā)配關(guān)外。

隨后又有人舉報查州郡、香堂郡、閩西郡、三郡太守販賣私鹽,并牽涉幾起鹽商滅門慘案?;实鄞笈瑢⑷送ㄍù蛉胨览?,交由刑政司審判。

之后張開印調(diào)任鹽鐵司司長,張開風調(diào)任查州郡大都統(tǒng)。

一連串王朝官員的調(diào)度下來,別說滿朝文武了,就連聶煜晨這樣的“孩子”都明白皇帝是在針對誰。

“爹,皇帝是什么意思?查州郡全是國舅的親信在管事,如今卻通通下馬,還有張家的嫡系子孫接二連三的被擢升重用,皇帝是不是打算對付國舅爺了?”聶煜晨從父親這幾日的神情中看出了端倪,再去打探了一下,便什么都明白了。

“狗咬狗一嘴毛,看來,我聶家離實現(xiàn)祖宗大業(yè)的時間要提前了。”聶衛(wèi)凌沒有回答,但是臉色卻略顯激動,他看了聶煜晨一眼,讓她回房去,“再過一月,便是國子監(jiān)的升級考核了,趕快回去念書。”

聶煜晨不依,執(zhí)著地問道:“爹,你快告訴我,皇帝是不是在打壓國舅爺?”

聶衛(wèi)凌停頓了一會兒,覺得她遲早也要明白這些,于是點頭道:“沒錯。”

聶煜晨皺了皺眉,不解地問道,“皇帝為何要這個時候?qū)Ω秶耍侩y道大皇子有了足夠的實力,自信可以一舉扳倒二皇子?”

聶衛(wèi)凌不屑的哼了一聲:“國舅的勢力遍布半個江山,滿朝文武更是盤根錯節(jié),皇帝雖然有心將皇位繼承給大皇子,可奈何大皇子身邊的羽翼尚未豐滿,只是這一次的暗殺,卻的確觸到了皇帝的逆鱗,如果大皇子有個三長兩短,估計皇帝會不顧一切的跟國舅拼命!”

“可皇帝并不傻,他不怕激怒國舅,到時候來個魚死網(wǎng)破嗎?”聶煜晨不懂了,這一點都不符合邏輯?。?/p>

聶衛(wèi)凌看了她半晌沒有出聲。

“爹,你想說什么?”聶煜晨看出了父親的欲言又止,追問道。

“我在想,這個時候我們聶家應(yīng)該推波助瀾,既然雙方的矛盾已經(jīng)挑明了,那就讓這場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聶衛(wèi)凌怔了怔神色,滿臉認真的說道。

“爹,你是要幫國舅對付皇室?”

聶煜晨微驚,嘴張的都能塞進一顆鴨蛋了!

“不,這一次,我是要幫皇帝一把!”

搖了搖頭,聶衛(wèi)凌似有深意的朝府外望去。

“爹,你沒發(fā)燒吧?什么時候,聶家開始向著皇室了?”

這一下,輪到聶煜晨更加吃驚了!

“不是站在皇室這邊,而是…”聶衛(wèi)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這一次國舅安排的人手,差點令我聶家斷子絕孫,雖然他針對的是皇室,可既然波及到我聶家身上,老子就不能讓他好過!”

聶衛(wèi)凌滿臉認真的說道,再看向聶煜晨時,雙眼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水霧。

“爹。”

被父親的一番話感動了。聶煜晨哽咽著。

“爹,你這樣做,會不會令家族陷入困境?。慨吘刮覀兟櫦椰F(xiàn)在還沒有恢復(fù)到最巔峰的狀態(tài)。孩兒不怕委屈,只擔心爹爹你萬一……”

“傻孩子,不用勸爹,爹心意已決!”聶衛(wèi)凌明白她在擔心些什么,頓時心中一暖。

他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寬慰道,“目前時機還未成熟,爹是不會因一時之氣而讓聶家根基暴露于世的。你放心,這事,爹自有安排。”

說完,又囑咐了幾句,聶衛(wèi)凌便離開了。

聶煜晨思來想去,連午飯都沒了胃口,她覺得必須得去找一個人,當面把這件事情說清楚!

由于不想被父親知道,所以聶煜晨離開御史府沒有叫任何人跟上,包括‘影子護衛(wèi)’。

盛安殿,如今大皇子所住的地方。

由于被剝奪了太子之位,一年前,趙之云便從太子府搬了出來。

而聶煜晨此行,便是去找趙之云。

到了盛安殿,聶煜晨抬頭看了一眼那金光閃閃的匾額,便大步走上臺階。

“來者何人?膽敢擅闖盛安殿!”

門口的兩名侍衛(wèi),突然將聶煜晨攔了下來。

聶煜晨淡淡的說道:“麻煩通傳大皇子,就說有‘好友’前來拜訪。”

侍衛(wèi)狐疑地看了她幾眼,雖說她衣著氣度皆不像是平民,但她可是走路前來的,哪家公子會徒步來拜訪殿下?還說是好友,實在可疑。

“你是哪家公子?”侍衛(wèi)詳問道,口氣有些倨傲。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奴,聶煜晨忍住白眼的沖動,回答道:“我乃李尚書二公子,李明浩。”

侍衛(wèi)一聽是李尚書的公子,態(tài)度立即軟了下來,誰不知道李尚書是國舅身邊的紅人?哪是他們幾名侍衛(wèi)能夠得罪的?

“奴才馬上去通傳,請李公子稍等片刻。”

聶煜晨滿意的點了點頭,在門外靜候著。

他之所以不報自己的名字,一來是擔心趙之云閉門不見她,二來便是待會吵起來,外人也只會覺得是李明浩在盛安殿大吵大鬧,丟了李家的臉面。

很快,侍衛(wèi)便出來,將聶煜晨請了進去。

大步踏入,聶煜晨一邊跟著帶路的侍衛(wèi),一邊毫不掩飾地打量起大皇子所在的盛安殿。

他還是第一次來這里。

只見盛安殿的四周,古樹參天,綠樹成蔭,紅墻黃瓦,金碧輝煌,不愧是大皇子所在的府邸。

比聶府要強上許多。

轉(zhuǎn)過一道道回廊,又經(jīng)過了一個小花園,侍衛(wèi)直接將他帶到了后院,這里,趙之云和張開碩正聊著什么。

“殿下,李明浩找你會有什么事?他可是李府的人,幾個月前,李尚書便跟從了國舅。好像與咱們沒有往來吧?”張開碩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趙之云搖搖頭,雖然他和二皇子不對付,跟國舅更是針鋒相對,可如今李府來人拜訪,他實在不好意思推脫。

“呦,都在??!”將侍衛(wèi)打發(fā)掉,聶煜晨聽到兩人的討論,大大方方的出聲走了過來。

“聶煜晨!怎會是你?”張開碩見到他,臉色頓時陰了下來,翻臉比翻書還快。

趙之云也抿緊了唇角,大概是想叫人把他給哄出去。

聶煜晨洞穿了他的想法,出聲阻止道:“你要是敢叫人趕我走,我不保證一會會發(fā)生什么意外!”

“哼!你為何冒充李明浩?”張開碩質(zhì)問道。

“如果我說是我要來,大皇子會讓我進來嗎?”聶煜晨翻了翻白眼。

“當然不會。”張開碩冷哼。

“你來找我有事,我可不喜歡跟瘟神在一起?”

趙之云冷眸看著他,只希望他趕緊離開。

“也沒什么,就是閑著無聊,來這里轉(zhuǎn)轉(zhuǎn),卻不想打擾到你們二人私處,大皇子真是好生雅興!口味特殊??!”

聶煜晨心中不禁冷聲笑道。原本他是好心來這里提醒趙之云最近乃多事之秋,處處小心,可當他看到趙之云跟張開碩排斥的嘴臉后,便又不準備勸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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