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遇襲

陪著宋芙聽用完午飯,傅華昔回了自己的東側的主院稍稍休息,便騎了雪兔出城去城外的軍營,里邊的三千兵士自然是逐批讓他們返家團聚,不過這些是統(tǒng)一得由兵部安排,有些戰(zhàn)功卓絕的,還會等著皇上的賞賜,能就此留在京城戍衛(wèi)皇宮也不一定的了。

傅華昔到軍營,也不過是去安撫人心,順道看看有沒有邊城來的軍情。

到了軍營,穆清風就迎了上來,好奇她昨日的洞房之事和今日皇上賜婚的事,還有就是她對付那個刁蠻小姐的事情,傅華昔也沒心思在軍營重地同他八卦那些事情,況且他不迎上來還好,一見著他,傅華昔就有些來氣,昨日個的搶親,要不是穆清風使命在那邊扇風點火,訴說著傅黛辛從文博鳴那兒得來的種種冷遇,她定是不會為著私情去毀了自家妹妹的親事。

傅華昔一把拎過笑得得意洋洋的穆清風,丟進了主營里頭,眸子里帶著狼狽的冷意瞪著穆清風。

“少將軍是搶夫人搶上癮了,也要把我擄去同六皇子作伴?”穆清風臉上絲毫無惱意,笑得自在地問著傅華昔。

“文博鳴心里另有所愛的事情,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我同文家指腹為婚的事情,你又是從那里得來的消息?”穆清風平日在軍營里運籌帷幄的能力頗得傅華昔的信任,這種信任留存的時間越長,這相處之中親近的感情就越濃,傅華昔現(xiàn)下在軍營里與穆清風之間已無上下屬之間的阻隔。

沒想到,穆清風居然拿她的信任這樣編排她,讓她在大越的百姓面前出個大洋相不說,還生讓她把自己也給賠了進去。

“難道是六皇子讓少將軍你不滿意?”穆清風俊朗的臉上有一絲錯愕,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

“你早知道六皇子在哪里?”傅華昔有些懷疑地問道。

穆清風臉上的笑意無絲毫裂縫,淡然自在,帶著一絲擠出來的磊落光明,“關于文公子的那些謠言也是我誤信了旁人,六皇子在春風樓里的事也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倒是沒聽過六皇子居然有這等癖好,哈哈!”說到最后穆清風笑意越發(fā)濃了。

“你真不知曉?那么這些謠言是誰傳給你的?”傅華昔有些狐疑地盯著穆清風。

“道聽途說,道聽途說!”穆清風呵呵地笑著,有些戒備地看著傅華昔,腳下的步子不住地往后退。

“道聽途說?你在回京的路上可不是這么同我說的,我記得……那個時候,你可是說得很痛心疾首、聲情并茂吶,莫不是那個時候你是在演戲誆我?”傅華昔凌厲的眸光直直盯著穆清風。

穆清風有些狼狽地干笑著,“少將軍對如此道聽途說之言就不必費神追究了吧,我那個時候也是一時替傅小姐擔心,怕她誤了終生,才會不假分辨消息真?zhèn)?,就急急來報于少將軍聽了,我當真是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吶!”

“我記得你是三年前我回京受封之后,你來邊城毛遂自薦入了軍營,做了傅家的幕僚,此后我并未歸過家,只有姨母來邊城看過我兩次,我妹妹未來過邊城,你未回過京城,你什么時候就對我妹妹關心則亂了?”傅華昔越問越覺著穆清風的說辭漏洞百出,傅華昔此刻還沒到懷疑穆清風潛入傅家軍的別有用心,不過,心頭對他這三年的信任是起了一絲絲裂痕了。

“我對傅家忠心耿耿,自然也會對少將軍的家眷頗多關心!”穆清風此刻的翩翩風度回籠了些,“少將軍難不成還懷疑起我對傅小姐有別樣心思?屬下今年已經(jīng)二十又七了,論年歲般配,倒是與宋夫人更般配些,怎么會對傅小姐起那樣的心思啊!”

“你對我姨母有意思?”傅華昔急急追問了起來,“我姨母雖從未出閣,可比你還年長上兩歲,在大越,這年歲,只怕連兒媳婦都快能討上了!”

傅華昔想著宋芙婷若以后能有個人能伴在身邊,陪著終老,定然是宋芙婷最好的歸宿,可穆清風平日里說話葷素不忌,人也不是個穩(wěn)重可靠的,對穆清風說這番話,倒不是對宋芙婷有什么芥蒂,而是在試探穆清風的態(tài)度,若是他有些許真心,那她便瞅準機會,把穆清風調(diào)教安分了,若他剛才是拿他姨母做借口,隨意編排玩笑,那么她也該好好教訓教訓,定要讓他知曉“尊重”兩字怎么寫。

“呵呵,少將軍莫要再糾纏這個問題了,這次的事是我沒調(diào)查清楚,惘顧了少將軍的立場,我甘愿受軍法處置!”穆清風難得認真地回道。

傅華昔一時沒料到穆清風居然是這么個表情,不過穆清風難得的丟掉了招牌笑容和風雅之態(tài),傅華昔在心底起了一絲懷疑,覺著穆清風對宋芙婷有些許不一樣的心思,若是如此,那對傅黛辛的關心則亂倒是可以說得通了,宋芙婷一向對她和傅黛辛護犢子般看地緊,容不得他倆受一點委屈,所以當初宋芙翎才入殮,她便會不顧自己的終生大事,入了傅家照顧年幼的她和傅黛辛。

不過此刻,傅華昔對穆清風只能靜觀其變,畢竟自家姨母那里如何想法,她是全然不知的,想到這點,她又對宋芙婷起了一絲愧疚,這么些年下來,都是他們傅家受著宋芙婷的點滴付出,而傅家對宋芙婷未做任何的補償,借著這次機會,傅華昔也想為宋芙婷多謀劃些了。

“即便是你關心則亂,那個特意散布謠言的人必然是別有用心,如今鬧出這么大的事情,穆軍師就沒有好好查查,到底是哪幫人想借機漁翁得利?”傅華昔收起方才凌厲逼人的眼神,看著穆清風問著。

“正兒八經(jīng)的出處沒處可查了,至于傳話到我耳邊的人,我查過了,沒有問題!”穆清風認真地回道,“此次一時大意之下,讓人從我這兒得了空處去,是我的失職!”

“算了,以后仔細些!”傅華昔擱下這么句話,意思很明確了,對穆清風這次的責任就不追究了,不過這次穆清風受人忽悠之事真是漏洞百出,依著穆清風精明勁兒,哪里能出這種差錯呀!

傅華昔對穆清風的信任不是一朝一夕確立的,自然也不會多疑到只讓一件事情徹底碾碎,“邊城那邊的軍情送來了嗎?”

“薛將軍送來了一些日常文書,西齊和戎狄那邊并無異動!”

“嗯!”傅華昔說著,往主營的文案那邊走去,穆清風借機便退出了主營,昨兒個的事穆清風是有脫不了干系的慫恿和誤信讒言在里頭,如今傅華昔輕易便過去了,不過心里頭定然是存了疑慮的,往后的他行事必得要加倍仔細了。

傅華昔看完邊關送來的文書,看著天色已經(jīng)晚了,血紅色的夕陽掛在西天之下,漸漸有下沉之勢,便起身回城。

從軍營到京城,騎馬大概是大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不過軍營安在京城外地鳳襲谷里,去往京城必得經(jīng)過一個隘口,此處易守難攻。

傅華昔騎著雪兔路過隘口之時,兩邊山上突然有倦鳥竄出,傅華昔心知不好,定然有人設了埋伏,便催著雪兔趕緊過去,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前后道上竄出十幾個身著血色勁裝,臉上蒙著血色紗巾的人竄出來,個個身上殺氣騰騰,手里握著寒光粼粼的彎刀。

血剎樓,“殘陽暮血時,羅剎盡皆出”,傅華昔猛然想到如今江湖上傳言四起的殺手組織,據(jù)說是藏匿在西南暮涼山中,于夕陽西沉之時出動,但凡出得起價錢,任何人他們都敢殺。

到底是誰買通了血剎樓,要取她的性命?傅華昔手握到腰間纏著的碧云劍,眼中銳利的眸光帶著深深地戒備,胯下雪兔嘶鳴著對突然出現(xiàn)攔路的人顯出濃烈的敵意。

傅華昔快速判斷著來人,大概有十五六個,個個身手不凡,以她一人定然難敵這么多敵手,恐怕是連脫身都難,此處離軍營不遠,阮敬和穆清風此刻還在軍營里頭,若是讓雪兔自己回軍營,定能搬來兵士助她脫困,現(xiàn)在她要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并讓雪兔成功脫圍。

“是什么人授意你們來阻攔本將軍的?”傅華昔冷冷地問著。

可來人卻無一人回答,突然前頭的一人一使眼色,前后圍困傅華昔的人直直朝著傅華昔沖了過來,傅華昔低頭附在雪兔耳邊說道,“快,回去找穆清風!”

說完便拍拍雪兔,起身一躍,輕巧落地,抽出碧云劍,灌上真氣,劍鋒凌厲,劍法如行云流水,招招擋住圍上來的眾人,此時,雪兔也一陣嘶鳴,直直沖出了來人包圍圈,往軍營方向跑去。

雪兔往常隨自己上戰(zhàn)場,沖鋒之前,都愛這么傲嬌得嘶鳴一次,以此顯擺自己與眾不同,此刻卻是壞了事了,來人的頭目對傅華昔的底細摸得很清,看出了雪兔的意圖,從袖口流出幾枚暗標,直直朝著雪兔射過去,傅華昔想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雪兔左側后腿中了鏢,流出了暗綠色的血液,必定是鏢上凃了劇毒。

“該死!”傅華昔一下怒意用上心頭,劍鋒上灌了滔天殺意,一劍揮去,傷了其中兩個人的手腕,彎刀直直落地。

那邊雪兔中了鏢卻并沒有停下腳步,一轉身跑沒了影,只在路上留下幾滴暗綠色的血,傅華昔心頭擔心得緊,可眼前的人招招攻向她的命門,讓她無暇他顧。

傅華昔對敵向來是以輕巧伶俐為主,面對招招狠厲的攻勢,時間拖得越久,越?jīng)]有勝算,體力漸漸散失,那邊雪兔也不知如何了。

突然,為首的人尋到傅華昔的破綻,一刀挑破傅華昔左手的臂彎,劇烈的疼痛直灌心脈,傷口處流出暗綠色的血液,原來,這些人為了確保任務萬無一失,竟然在刀鋒上也凃了毒,傅華昔瞬間真氣散失,丹田凝聚不起任何內(nèi)力,碧云劍也失去了劍氣,傅華昔節(jié)節(jié)敗退,劇烈的痛疼如針刺一般直直扎在她的心脈上,今日個莫不就是她的死期,在她還有很多未料理完的事情的時候?

就在傅華昔架不住攻勢,要倒地之時,突然落入后邊一個寬厚的胸懷,沉穩(wěn)的氣息一下讓她心頭安然,泄了她腦中最后一絲掙扎的抵抗意念,來人她不認識,可她卻就這么把性命交付到這個陌生人手里。

只因,他身上沉穩(wěn)的氣息讓她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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