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前方一伙兒丫鬟陪個三四歲的小孩玩耍,正嘻嘻哈哈間,一個瘋瘋癲癲的婦人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目標(biāo)明確,一下子抱住在丫鬟之中來回轉(zhuǎn)圈的小男孩。
雖然只是一面,但那婦人瞧上去卻頗為眼熟,阿芙腦子微微一轉(zhuǎn),便想起了此人正是早上和梅小蝶游園時看到的那個瘋女子。
婦人抱住孩子,激動地喊著:“兒子,寶貝,娘來了,有沒有想娘啊,快給娘抱抱。”
她突然的竄出讓丫鬟們有一瞬間的慌亂,懷里的小娃娃也被嚇到,哇哇哭泣。
“不哭不哭,娘不是壞人,看看娘,不哭不哭啊。”婦人忙哄。
丫鬟們反應(yīng)過來,其中一個圓臉的厲聲威脅,“九姨娘,你快快松開少爺,不然被小姐曉得了有你好受。”說著就要從她手里搶奪小男孩。
婦人直搖頭,察覺到她過來便緊緊地將孩子抱在懷里,嘴里軟弱的懇求,“求求你們不要搶走他,求求你們了,就是要我做牛做馬也可以,求你們不要搶走他……”
“九姨娘,你這般不識趣,小心老爺知道了打死你。你快放開小少爺,不然我等就要稟告老爺了。”那臉蛋圓圓的丫鬟不客氣地訓(xùn)斥威脅這一九姨娘。
九姨娘本是蹲著抱著孩子的,這時候聽后竟是沖那丫鬟跪了下去,哭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就讓我抱抱,我保證不會對小少爺怎樣的,我就抱抱,求求你……”
丫鬟滿臉厭惡,還沒說話,那九姨娘懷里被抱著的孩子哇哇大叫,“我不要你抱,你這壞人,哇嗚嗚姐姐救我……姐姐,嗚嗚你再不松開我,我就讓爹爹打死你。”
那被婦人沒有抓住的小短手沒有一點(diǎn)情誼地?fù)]打在婦人臉上頭上,懵懂無知的小臉上是對婦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憎恨厭惡。
孩子哭泣,九姨娘的心都要碎了,她慌亂的哀哄起不了一點(diǎn)作用,只會加大孩子對她對她越多的抗拒,那小拳頭打在她瘦弱的身上,竟也不知疼不疼,一切感知只被心里的苦澀占據(jù)。
最后圓臉丫鬟一臉不屑的將孩子被抱走,婦人卻是呆愣的跪在地上,頭發(fā)散亂,衣服也穿的不怎么整齊,一縷發(fā)絲垂落臉頰,越發(fā)顯出她的悲慟與哀傷。
婦人也不知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沒有流淚,因?yàn)闇I水已經(jīng)流干。她正要爬起來回去,不然一會兒婆子發(fā)現(xiàn)她跑出來,回去了指不定一頓毒打。
然,還沒起來旁邊就籠罩下一片陰影。
阿芙悄無聲息來到婦人面前,在她抬起頭的目光里,看到那里面的無助與苦楚,輕聲問:“你沒有瘋,卻為何要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九姨娘匆匆看她一眼,見是個陌生少女,便收回視線,理也不理人。胡亂整理下頭發(fā),就要爬起來。
阿芙見狀,想到她的處境,心里一陣同情,便彎下腰也不嫌棄的想要扶她起來。只是那手碰上婦人的胳膊,稍稍用力,她就疼得直抽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