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見多識廣,奴才等敬服不已。”
年無憂揉揉耳垂,這些話似乎在哪兒聽過,“抬起頭來。”等奴才照做了。她很快便認(rèn)出了他,其實當(dāng)年在翊坤宮當(dāng)差的,她都能認(rèn)出來,三年時間并不是很長。
“辛德。”在一大群生面孔中,突然看到一副熟臉,自然感到驚喜,但他卻平靜很多。
“奴才辛德給娘娘請安。”他鄭重其事地行禮。
年無憂笑著說免禮,問起蘇子和秀草,才得知他們被調(diào)去了景仁宮。
“我記得,你們?nèi)齻€人總是在一塊兒。”
“是,”他分寸且得體地解釋道,“因為蘇子年紀(jì)小,又愛哭,奴才和秀草怕她出差錯,但是能遇到娘娘這樣的主子,是她的福氣。”
年無憂勾唇:“我倒中意那丫頭。”她想過去找皇后討人,可是仔細(xì)一想,自己也呆不長,何必多此一舉。
“如果娘娘沒什么吩咐,奴才先行告退。”
年無憂叫住他:“你去問問內(nèi)務(wù)府,這屏風(fēng)是誰讓送的?”
“方才內(nèi)務(wù)府管事公公說了,這是皇后娘娘的心意。”
“皇后……”年無憂不由皺眉。
“得知娘娘回宮,各宮小主都提著禮物來過,只是奴才知道娘娘喜歡清靜,便自作主張地將她們打發(fā)走了。”
年無憂點點頭,畢竟是曾經(jīng)在翊坤宮當(dāng)差的,了解她的習(xí)性,差遣起來倒不費勁,于是便提了他當(dāng)翊坤宮總管。
辛德謝恩之后,便退了出去。年無憂倒是挺欣賞他的這份寵辱不驚。
“娘娘,”書舞端著茶果走上來,“皇后娘娘也是在巴結(jié)你嗎?”
年無憂搖頭:“這是告誡。”
“奴婢沒看懂。”
“年無憂指著屏風(fēng)上的畫說,蟬也叫知了,皇后想用這幅畫告訴我,她知道我在說謊。”
書舞一驚,手沒拿穩(wěn),茶杯晃了晃,濺了些茶水出來,被年無憂瞪了一眼。
“沒出息!”年無憂冷冷說道,“把宴喜兒叫進(jìn)來吧,我?guī)銈円黄鹑ハ蚧屎笳埌?,待人處事,你也學(xué)著她一些。”
“我們不是自己往坑里跳嗎?”
年無憂撫上自己的面紗:“每日的請安免不了,她既然已經(jīng)生出疑慮,我更不能心虛。”
隨后,年無憂便來到了景仁宮,見了皇后,便行禮道:“因為生了病,大夫囑咐過不能吹風(fēng)見光,還請娘娘見諒。”知道她會問,不如自己先開口。
“是什么病,快叫太醫(yī)來瞧瞧。”
“不必,小時候落的病根,都十幾年了,不想現(xiàn)在又復(fù)發(fā),不能吹風(fēng),否則會留疤。”
“真是奇怪。”
“是啊,睡了三年都能醒來,本就是一件怪事。”
皇后沒說什么,只吩咐宮婢看茶,那端茶水的宮女正是蘇子,于是年無憂對她笑了笑。
“既然生了病,就好生歇著,每日的請安免了吧。”
“多謝娘娘。”
年無憂有松了一口氣,要是請安之時,眾妃嬪合起伙來叫她摘面紗,那才真是難應(yīng)付。
很多事,在江湖中,動動拳頭就能解決,但是回到宮里,卻不得不用腦子。從景仁宮出來,宴喜兒便提醒著她:“聽皇后的語氣,今晚皇上很可能駕臨翊坤宮,娘娘務(wù)必準(zhǔn)備著。”
年無憂點點頭,從袖子里掏出一大瓶蒙汗藥和一包迷香。
蒙汗藥是用吃的,迷香是用聞的,雙管齊下,一定不讓他占到便宜,當(dāng)年嫁進(jìn)王府,也是靠這兩樣?xùn)|西混日子。
宴喜兒卻深沉地?fù)u搖頭,又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藍(lán)色小瓷瓶:“得用這個,這也是一種迷藥,我們管它叫假合歡。”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年無憂扒開蓋子聞了聞,立即拉下臉道:“你蒙我呢!這是五石散。”說著將瓶子不屑地扔了,用這種下三濫的東西有辱她的身份。
“娘娘,如果只用蒙汗藥,長久下來,皇上定會起疑。”宴喜兒還像再進(jìn)言,卻被年無憂打發(fā)了。
“這件事你不用插手,出去吧。”年無憂翻翻白眼,一個心思叵測的女人竟然還想教訓(xùn)她,自作聰明。“書舞,過來。”等宴喜兒走出去,她才叫來書舞,“幫我做件事。”
“是要報仇嗎?奴婢任憑差遣。”這姑娘,提起報仇,比她更為積極。
“都說了,你不用自稱奴婢。”年無憂一邊不耐煩地糾正一邊朝著翊坤宮西面的配殿走去,“天黑之后,幫我把風(fēng),不許任何人靠近這個配殿,包括宴喜兒。”她說著,在冷清清的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在一塊地板上使勁地跺了跺。
“怎么了?娘娘?”
年無憂蹲在這塊地板前查看一番,兆佳雅順沒有騙她,這里果然有密道。翊坤宮配殿下面居然埋著一條密道,真是匪夷所思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