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就這樣被他擰到了娘娘廟的正門那邊去,偏偏那個時候,正好遇到了外出回來的蕭神棍。于是,安沁很自然的,也很可憐地又被罰了。而且,還被罰得老慘,關了她兩天不說,連水,都不讓她喝上一口的。
安沁由此便記恨起這頭不講理的豹子。十分記仇的她之后每再遇到柯豹一次,便會絞盡心思去報復他。
卻不想這一來二去的,反而和柯豹關系極為怪異的朋友了。
當然,別以為沒有好處安沁會跟他成了朋友。安沁后來之所以會原諒柯豹的魯莽行為,全是因為柯豹他家點心(城西最老牌的點心鋪,便是柯豹他家的。),和他本人卻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不過,叫柯豹小胖哥,那可真就是安沁出于不憤的報復心理才產(chǎn)生出來的。
“安沁,你該不會又瞞著你師傅跑出來吧?”柯豹手里正提著點心盒,歪著頭,一臉懷疑地盯著她看。
安沁剛要哼他,一見他手里提著的點心盒,再不管不顧了,指著它便問柯豹,“小胖哥,你這是給誰送點心去呢?”
柯豹被她這么一問,嘿嘿一笑,“送誰都不是送給你的,死了這條心啊!”
見安沁露出了泄氣懊惱的模樣,他更樂了,走了過來,往她身邊一站,真真就高出了一大截,一下子把視線都擋去了大半了。他低頭再問安沁,“安沁,你別茬開話題,說,你是不是又偷偷溜出來的?”
“關你什么事?”安沁又哼了一聲,卻,兩眼直溜溜地盯著點心盒不放。
柯豹一見她這樣,非但沒有把點心盒收起來,反倒是故意在她跟前晃,故意讓她的眼神不停地跟著點心盒走,逗樂著。
“安沁,只要你對我說實話,我,可以把這盒點心送給你,怎么樣?”
安沁一聽,居然收住了視線,還十分認真地思考起來。
“你說話算數(shù)?”
“我?guī)讜r騙過你?”
“那,我要是說我不是瞞著師傅出來的,你信不?”
柯豹一聽,馬上把點心盒往身側一收,看著安沁,那神情很直接地說著:說謊,就你這德性,你師傅會隨便放你出門?
安沁一見他這樣,急了,“我真不是瞞著師傅出來的。”
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口氣說了出來。
柯豹聽著覺得不可思議,一時半會還沒能消化得了,用懷疑的眼神瞪著她看。
安沁叫他看得生氣,也不顧一切地繞到另一側,從他的手中搶過了點心盒,急忙忙地打開一看,里面裝的卻是剛剛做好的紅豆糕。她也不理這到底是送誰的,取出一塊,用力地咬了一口,邊吃著時還邊哼哼唧唧的說道,“哼,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反正,就是說給師傅聽,他也一定不相信我,所以我絕對不能回去,他會為了那該死又沒有用處的桃木劍扒了我的皮的。”
到這會柯豹總算是緩過神來了,他竟是壓低了聲音,小心地問安沁一聲,“這幾天你是真的去了蛤蟆嶺?”
安沁點頭。
“你說大部分的人都回來了,還差那個華世子的少夫人?”
安沁又點頭。
柯豹聽后,突然冷笑一聲說,“安沁,你怎么沒讓那個神仙大人查一查,那個什么華世子的夫子是不是真的跟著去了,真的就讓妖怪給擄走了?”
安沁還正泄憤似地用力咬著紅豆糕時,被這么一問,愣住,緩了緩才蹙眉回問柯豹,“小胖哥,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柯豹聽后用力的敲了安沁的腦袋一記,“什么叫有這樣的想法的?安沁啊安沁,難不成,你這腦袋里裝的就只有吃的東西不成?你難不成連半點的風聲都沒有聽到過?”
安沁被他說得一頭霧水的,卻是舉手擋住自己的頭,不讓他繼續(xù)敲下去。“你打我干什么?有話不能說明白點嗎?非要這樣才可以顯得你比我聰明不成?”
“……”柯豹幾無語的,用白眼刀子刮了她一下,把安沁手中的點心盒給搶了回去,“你就知道吃,吃,吃……”
“我知道吃還不行啊,我就不信,有那一個人可以不吃活得下去的。”安沁說著,又把點心盒給搶了回來。
柯豹這會是一臉的無奈了,他呵呵一聲無奈的笑,之后,開口對安沁說道,“行了,沒人跟你搶。”他接著又說了下去,“你也真是的,難道就真的沒聽說過別人怎么議論世子府的?”
安沁一邊聽一邊還擔心他會再次搶回去,幾警惕地盯著他看,卻到底是沒有笨到什么都沒有聽明白那種程度。她疑惑地問他,“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世子府的傳言跟世子的少夫人失中蹤有關系不成?”
“有沒有關系我是不知道,不過,很顯然,那個世子沒可能會真正在意他的妻子才對。”
安沁這就聽不懂了,她心想啊:那華世子追上來時的模樣,可是兇像是要把她撕成幾塊的樣,那里可能不在意呢?
“切,你一個大男人,能知道些什么八卦逸事的,別拿我尋開心,我這會,有夠煩的了。”
安沁哼哼一聲,又拿起一塊紅豆糕,還沒有吃,倒是讓柯豹給搶了過去,吃了。
安沁一見他這樣,手指著他,正想罵。柯豹卻是嘿嘿地一聲笑,“少吃點,小心胖死你。”他這么說時,卻又接下去說道,“安沁,你這個人真是沒良心,也不想想,是誰把我變成了這么八的,還不是因為你,自打認識你之后,你不是吃,就是想要聽宣城里的逸事八卦,我為了滿足你,可才到底去打聽各種有趣的消息的。你倒好,這會還學會譏諷我了。行了,既然你不想知道,我也不會再對你說什么了。”
安沁一想,好像也確是這么一回事,又見柯豹這模樣,心想著,會不會他真有什么猛料不成?便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了呢,“好了,小胖哥,你別生氣了,我也就說說……其實沒有人比我更加感激你的,你看看,我最愛的便是柯氏點心,最喜歡聽的,便是你的道聽途說……”
“誰道聽途說了!”柯豹還真有些惱了,不過,他到底是摸準了安沁的脾氣,知道她一旦兩眼露出閃閃的亮光之時,便是最感興趣的時候。只不過,他也是有脾氣的,見安沁的興趣被提了起來,得,他越發(fā)故意裝出一副生氣了的樣,要走。
安沁忙攔住他,又是道歉又是陪笑的。
好在柯豹這人真是太了解安沁了,知道見好就收。見安沁態(tài)度變得不錯,他這才大聲地咳了幾下,清清喉嚨才說道,“行了行了,既然你這么想知道,我告訴你也無防。”
柯豹并沒有馬上說下去,反是先問了安沁一個問題,“安沁,你可聽說過鬼嫁?”
安沁糊涂了,搖頭,“沒聽說過,這跟那個華世子有什么關系嗎?”
“還真就有關系了。知道不?像華世子這樣的豪門子弟,他們的婚事別說是自己作不了主,就連他老子都作不了主,能替他作主的,也只有皇帝老兒了。我想就算你再愚笨,也一定聽說過,華世子婚事,就是皇帝給保的媒的吧?”
安沁聽得一塌糊涂,有些煩了,便是一邊從自己的布囊里取出桃花酥,一邊哼哼無趣地反問道,“這些事又跟我無關,我干么得知道?”
柯豹真就被她的愚笨給氣到,嗤嗤的幾聲,又搶過她的桃花酥,責備她道,“就知道吃,你就不能停一會,聽我說下去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嗎?”
安沁試圖搶回來,沒能成功,氣得跺腳,咬牙說道,“那你也不要墨跡了,說重點行不?”
柯豹白了她一眼,用鼻息哼了她一聲,到底是繼續(xù)說了下去,“重點?沒有輔助那來的重點???好好聽下去。”
“這婚事,其實說到底,倒真是門當戶對,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新娘出嫁前,就死掉了!”
安沁正好又想再摸出一個桃花酥時,就聽到柯豹壓低了聲音說了出來,愣住,竟連手都止住不動,好一會后,才幽幽地轉(zhuǎn)過頭去,狐疑地看著柯豹,“小胖哥,這點心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rdquo;
“我沒有亂講,這事其實宣城很多人都知道!”
“怎么可能……還是你想對我說,那女的死后,華世子便又重新定了一門親事……”
柯豹卻是搖頭,“錯,他沒有。”
“沒有?那他現(xiàn)在的妻子又是那里來的?”
“還是那個女的……所以剛剛不是對你說:鬼嫁!”
“鬼……鬼嫁?”安沁這才覺得吃驚,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后才緩過神來。“你想說,他的妻子其實早就已經(jīng)死的了,其實就是個死鬼?”
柯豹點頭。
安沁仔細一想,還是覺得不對啊。“小胖哥,你別拿我尋開心了,這怎么可能呢?我就是再笨也不會笨到去相信這種事的。”
柯豹嘿的一聲笑,“別這么快就下定論,你到是仔細地聽我把話說完??!”
安沁這會沒有接話,而是側著頭,一臉懷疑地盯著他看,就想聽聽他到底還能再說出什么叫人匪夷所思的妖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