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亭很是不滿,把竹簽子摔到地上說:“你怎么就知道我沒有劍心!”
葉瀟瀟嘿嘿笑了一下,說道:“我當(dāng)然知道,如果連這都看不出來,我也就不配稱為劍冢的傳人了。”
“劍冢傳人?劍冢就你一個人,不傳給你傳給誰?”葉亭覺得她一直在吹捧自己為所謂的傳人,有些太過夸大了。
葉瀟瀟用小刀削下了一片兔子肉,呼了幾下放到嘴里,滾燙的兔肉將她熱得縮了下舌頭,她含糊不清地說:“小屁孩懂什么,少廢話趕緊吃。”
似是怕葉瀟瀟一個人便把整個兔子都吃掉,葉亭也不敢再與她爭辯,開始搶起烤兔子來。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葉亭漸漸長大。他儼然成為了劍冢的第二當(dāng)家,除了最里面上著鎖的鐵門不能進(jìn)去外,別的地方都有他刻意用劍劃過的痕跡,大概是為了跟葉瀟瀟作對,他開始每天在葉瀟瀟習(xí)慣趴著的地方練劍。葉瀟瀟也不管他,任他把劍痕劃得到處都是。
而葉瀟瀟心里有些犯嘀咕,她依然看不透葉亭這個孩子。他有時能看著一根普通的草,一看就是一整天。有時卻在練劍的時候便突然哭了出來,哭完之后竟然眼淚也不擦便開始大笑起來。
大概是魔障了吧,若是真能修成仙果,他的劫一定不怎么好過。
葉瀟瀟站在樹后看著那個孩子,有些憂心。
十五年時光匆匆而逝,原本有些營養(yǎng)不良,個頭矮小的小男孩在勉強算好吃好喝的供養(yǎng)下,終于長成了一個挺拔的青年,但是葉瀟瀟卻還是一開始見到的樣子,只是頭發(fā)稍微長長了些,被她用一條帶子隨意扎在了腦后。
時光仿佛在她身上停止,歲月讓涂嶺都顯得有些滄桑,而葉瀟瀟似乎比涂嶺還能禁受住時間的侵蝕。
葉亭并沒有多問,只在葉瀟瀟午間打瞌睡的時候默默看著這個毫無睡姿可言的師父拽著頭發(fā)睡得口水橫流。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眼神復(fù)雜,留下一聲長嘆。
葉瀟瀟早先便知道葉亭這個孩子并不簡單,他這樣心性的人又怎么會甘于陪在自己身邊,生活在與外界隔絕的山里一輩子呢??伤齾s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又如此慘烈,讓她窮盡一生也無法忘記。
彼時她剛睡醒,擦了擦口水準(zhǔn)備出去找些吃的。突然身邊的草木開始顫了起來,一聲嘶吼炸裂在耳畔,震耳欲聾。葉瀟瀟心頭一悚,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她跑出劍冢,發(fā)現(xiàn)劍冢已經(jīng)被一群妖獸包圍了,那些嗜血的眼神,濃重的妖氣讓葉瀟瀟忍不住皺了皺眉,而最讓她驚訝的是,眼前被妖獸們尊敬地包圍在中間的人分明就是那個朝夕相對了十余年的青年。
“葉亭……”葉瀟瀟幾乎是咬著牙喊出了他的名字。她雖然與世隔絕地生活著,卻已看遍了這世間的滄海桑田,又如何不知道一個孩子能孤零零跑到這到處是猛獸的山里來,還偏偏這么巧的被她碰見是多么的不尋常。
但是她心里明白,卻更不愿去多想。
畢竟她寂寞了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