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歌的柳葉眉下,雙眸幽深的猶如一泓潭水,閃過一絲冷芒轉(zhuǎn)瞬即逝,渾身散發(fā)著與前世截然不同的幽雅淡定。
“小姐,雨漸小了。”聽楓燦爛的笑著,沐長歌也銜起一抹恬淡的笑容,拍了拍她二人的肩膀站了起來,這一世,她沐長歌要摒棄軟弱,誓不與人為善。
沐長歌摘下鬢上的玉釵銀器,還有手腕上的玉鐲、耳朵上的耳墜讓她倆拿著,聽楓略小驚訝,“小姐,你這是做什么?”
“小姐一定是怕路上有賊!”覓荷笑著點播聽楓,覓荷向來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思。
沐長歌只笑不語,脫下自己一身冰白色的蠶絲紗裙,撕下一條絲帶,將披散的頭發(fā)綁上,襯衣襯褲襯裙都是雪白雪白的,沐長歌跑到外面泥濘濕軟的土地上打了個滾,還往臉上蹭了幾下泥巴。
看得覓荷和聽楓下巴都要掉了,還記得沐長歌向來都是喜歡干凈的,沐長歌跑進了破廟里,把首飾都包在紗裙里藏入兜里,搖身一變成了個小乞丐。
“你倆也都學著我這樣,我們假扮成乞丐,然后在附近城鎮(zhèn)換些銀子,到時候買幾套男裝,我們就不用扮乞丐了。”沐長歌不急不緩的說著,她這樣也只是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還記得就在幾天后,自己就要名節(jié)不保,沐長歌當然不會讓這件事情再次發(fā)生到自己身上。
覓荷和聽楓也學著沐長歌的樣子,在外邊泥濘的地上翻滾,把自己抹得跟個泥猴無異,三個泥猴就這樣開始趕路。
小樹林里的這條路年久失修,而且霧氣繚繞,又很少有人經(jīng)過,顯得倍加陰森,聽楓膽子小,緊緊地挽著覓荷的胳膊,嘚嘚瑟瑟的問:“這是什么鬼地方,前面的路都看不清。”
“噗嗤。這不是鬼地方,這是迷霧森林。”一個爽朗的男音從遠處傳來,沐長歌只覺得聽著有點耳熟,此時又響起一個聲音。
“趁早離開!別跟著本王!”玉碎了般的聲音響起,好聽極了。
“九叔,別甩下我嘛!你的府邸就在城里,你就帶我去看看你家的寶貝嘛!”這個少年的聲音爽朗中帶著一絲哀求和撒嬌,沐長歌突然想起來,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蕭景陽的三弟蕭景睿。
而他聲稱的“九叔”便是當今皇帝幼弟蕭斐無疑,還記得前世太子不得圣寵,皇帝常年臥病在榻不能臨朝聽政,便封蕭斐為攝政王管理朝中一切事宜,蕭斐權(quán)勢滔天又對皇位虎視眈眈,成了蕭景陽最大的敵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沐長歌與蕭斐每次相遇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斗智斗勇、斗來斗去,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蕭景陽終登上大統(tǒng),蕭斐以佞臣意欲謀朝篡位而落了個毒酒一杯,沐家也被披上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滿門凌遲。
想到此處,沐長歌冷笑,這個前世任世人唾棄的佞臣蕭斐,便是她今生最有“利”的盟友。
覓荷看沐長歌眸光幽冷,不禁打個冷戰(zhàn)提醒道:“小姐,我們也走吧!再不走,怕是就要黑天了。”
“是啊是??!小姐,這個什么鬼霧森林的,也太嚇人了!”聽楓膽小如鼠,緊緊地挽著覓荷的胳膊,圓圓的眼睛轱轆直轉(zhuǎn),甚是可愛。
沐長歌被聽楓的樣子逗笑,散去眼中的寒意,暗自思付:“既然天不亡我,這一世我便要擦亮眼睛辨忠邪,不再為人棋子,錯失親人。定要護一家老小此生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