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道長們七嘴八舌討論的時候,這邊石老先生與那吹牛角的打鼓的幾個老者低頭商量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指著那張寫著名單的黃皮紙,橫了石家兄妹一眼,“你們是不是寫掉了個名字???”
石家兄妹怔了怔,半天不敢說話。
“一路道長怎么沒有名字?”
石老先生皺著眉頭瞪了他們兄妹一眼,“焚香,再請。”
石重陽應(yīng)了一聲,帶著石重蔭出去了。
我心狂跳了幾下,周身的血液突然一下子沸騰起來,這時我完全聽明白了,他們嘴里的老三,就是石老先生說的一路道長,也就是郁廷均!
劉連彬的臉色卻很憂郁,他低聲對我說:“我擔(dān)心我?guī)煾杆粫?hellip;…他向來清冷孤傲,一般的道場請他不到。”想了想,他又連忙改口寬慰:“不過也說不好,石老先生的面子很大的,說不定會來!”
我垂下頭沒有做聲,又聽到那邊大成道長對那些人說道:“誰說他來都不會來,你們忘記了,上次他還親自給這個女娃娃敕過字號呢,百年不遇的事情啊。或者他會看人面,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果在昨天以前,我潛意識里的自負(fù),與女人天生的驕傲,覺得他一定會來,覺得他對我應(yīng)該有那么一點的不同。
可是昨天,昨晚,我遇到那么多的事,不知念了多少遍他的名字,渴望在最恐懼無助的時候,他會出現(xiàn)在我的身邊??墒?,他沒有來。
于是,我雖然依舊滿懷期待,卻已經(jīng)不敢奢望,心情十分復(fù)雜。
石重陽恭恭敬敬地再拿了一張黃皮紙過來,上面的墨跡都還沒有干,上面寫著郁廷均的法名和俗名,以及兩行細(xì)字,估計是他的生辰與忌日什么的。
石老先生將這張黃皮紙放在八仙桌上,焚了三炷香,取下頭上的道士帽,捧地手上,然后念著他的名字,虔誠地跪地叩了幾叩:“弟子法力淺薄,今追魂受阻,懇請先師駕臨,助弟子一臂之力。”
說完之后,他偏著頭,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八仙桌前那一眾先來的先師們也是凝神地看著門外,等著看他會不會來。
我咬著唇,巴巴的看著堂屋的大門,希望能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但是等了半天,他都沒有出現(xiàn)。
那群道士似乎早就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都退回去,閑散地坐在椅子上,輕聲交談起來。
那石老先生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正準(zhǔn)備站起來,石重陽卻喊了一聲:“等等!”
他臉色焦急,走過去對他爺爺說道:“一般的追魂道事,肯定請他不來。但是我們這次對手太厲害,你將這點跟他說清楚!”
石老先生瞪著他,他卻撒起了嬌:“求您了,您再說說吧!”
雖然胖墩墩的他撒起嬌來,讓人不敢直視,但是我卻在心底深深地感激著。
石老先生橫了石重陽一眼,低聲說了幾句什么。但石重陽連連搖頭。他好像終究拗不過石重陽的請求,只好再次拿起了黃皮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