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你是不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你還要在外面站多久?”沒等謝青瑤心里理出個頭緒,君御涵的聲音已在房中響了起來。

謝青瑤硬著頭皮進(jìn)屋,卻在離君御涵幾步遠(yuǎn)的地方站定,說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

看見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君御涵忍俊不禁:“你杵在那里做什么?”

“我賣秫秸呢!”謝青瑤下意識地接道。

君御涵顯然不明白“賣秫秸”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只笑著向謝青瑤招了招手:“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老虎,怎么轉(zhuǎn)眼之間變成了不敢出窩的兔子?我記得你本來挺大膽的嘛,怎么,上次嚇到你了?”

謝青瑤沒有法子,只得磨磨蹭蹭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她猜自己此時的臉色一定僵硬得難看,下嘴唇早被她咬得生疼,也不知道有沒有咬出血來。

短短三四步路,謝青瑤倒好像要走到明天的樣子。君御涵看著著急,微微欠了欠身子,伸出手一把將她拉了過來。

這個動作大出謝青瑤意料之外,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人竟然已經(jīng)坐在了君御涵的腿上。

這一驚實(shí)在不小,謝青瑤后知后覺地尖叫起來。

“你叫什么?”君御涵皺緊了眉頭,神色有些惱。

謝青瑤慌忙捂住嘴,硬生生把后面的聲音堵了回去,許久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你你你……你放開我!”

君御涵如她所愿地放開了手,謝青瑤像屁股上生了彈簧一樣,“噌”地一聲彈了起來,沖到君御涵伸手夠不到的地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我有那么可怕么?”君御涵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起伏,聽不出他是不是在生氣。

謝青瑤不敢點(diǎn)頭,卻也不好搖頭,只得垂下眼瞼低聲道:“賤妾……有些不習(xí)慣。”

君御涵示意她坐下,玩味地看著她絞到一起的雙手,聲音低得更像是在自語:“第一次的時候嬌嬈熱情,像個久經(jīng)人事的花娘,如今卻反倒變得扭扭捏捏起來。若非這面容身段一點(diǎn)都沒變,我真的會忍不住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那個膽大包天的謝青瑤?”

謝青瑤的耳朵尖,這句話一字不漏地聽在了耳中,她居然莫名地覺得有些不舒服。

從某種意義上說,謝青瑤和謝青媚其實(shí)是同一個人。姐妹倆自幼最常玩的游戲,就是模仿對方的一舉一動,互換身份,或者裝得一模一樣,把所有人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不管什么時候,只要有人叫一聲“青媚”或者“青瑤”,兩個人總是會同時應(yīng)聲的。

“謝青瑤就是謝青媚,謝青媚就是謝青瑤。”那時候,她們常常得意洋洋地對被騙到的人這樣說。

可是這一次,謝青瑤卻忽然有些介意,君御涵口中的“謝青瑤”,一直不是她。

“你不會是想一直干站著跟我說話吧?”君御涵看了謝青瑤很久,發(fā)現(xiàn)她居然絲毫沒有要坐下的意思,只得無奈地開口問道。

謝青瑤在下首一張椅子上坐下,忍住心頭莫名的不適,低聲問:“王爺今日過來,可是有什么話要吩咐么?”

“沒事就不能來?青兒,你是不是忘記你自己的身份了?”君御涵眉梢微挑。

謝青瑤的心里頓時緊張起來。

她的身份?她的身份,似乎是他的侍妾,所以?

“可是王爺,您……您上次不是說,叫我沒事不要出現(xiàn)在您的面前么?”謝青瑤的舌頭有些打卷,卻還是硬著頭皮磕磕巴巴地說道。

“所以,你剛剛是在跟我賭氣?”君御涵似乎找到了剛才那個疑問的答案,唇角忍不住上揚(yáng)了起來。

謝青瑤卻慌忙搖頭:“不是的!我……賤妾哪敢生王爺?shù)臍??只?hellip;…只是賤妾自知無才無德,不堪侍奉,所以……”

“所以,你還是在賭氣。”君御涵不由分說地下了結(jié)論。

謝青瑤沒說完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是王爺,他是主子,他說她是在賭氣,那么她即使沒有賭氣,也只好假裝自己是在賭氣。

君御涵抬起手向謝青瑤招了招,后者頭皮微微發(fā)麻,卻絲毫不敢違抗,慌忙起身蹭到了他的身旁。

自己過去挨著他坐下,總比被他攬著坐到些奇怪的地方好吧?謝青瑤在心里拼命這樣勸自己。

哪知君御涵卻根本沒打算讓她老老實(shí)實(shí)地坐著,一見她坐穩(wěn),立刻便順勢攬過了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剛剛?cè)ヒ娺^母妃了?”

謝青瑤僵硬地?fù)沃碜?,低低地?yīng)了聲“是”。

君御涵的手臂收緊了些,強(qiáng)迫謝青瑤靠在他的胸前,無奈道:“你這么撐著,就不怕折了腰?”

謝青瑤險些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索性放大了膽,實(shí)打?qū)嵉乜吭诹怂男靥派稀?/p>

感覺到她的妥協(xié),君御涵滿意地低笑了一聲:“母妃是還是很喜歡你?”

謝青瑤想起他上次的警告,心中不禁有幾分惱意,忍不住冷笑道:“我在長輩面前一向不敢放肆,太妃大概看不出我是個自私善妒的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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