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宗棋也夠損的,見我不答應(yīng),直接往車流里走,往道中間一站,威脅我要是不去,他就讓趙繁撞死。
我嚇得趕緊把他從車流里拉回來,有些不解地問:“你回廖家村就回廖家村,為什么非要扯上我啊?”
“你就說你去不去吧?”廖家棋作勢又要往道中間走。
“去去去,我去還不行嗎?你這樣任性,我敢不去嗎?”我再一次拉住他,咬牙恨齒地說。
我真害怕,我說不去,廖宗棋會(huì)躺在道中間,到時(shí)候讓車撞了,他沒什么事,卻把趙繁害死了。
廖宗棋見我答應(yīng),也不再墨跡,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我倆直奔客運(yùn)站點(diǎn),等了好一會(huì),才上了路過大石鎮(zhèn)的客車。
一路上他一言不發(fā),始終看著車窗外的景色。
客車將近兩小時(shí)的顛簸,我們才在大石鎮(zhèn)下車。這里離廖家村還有十來里山路要走,看著偏西的太陽,我皺起了眉頭,今晚恐怕是回不去市里了。
到了鎮(zhèn)上,廖宗棋讓我買了一把鐵锨、一把鎬頭、一斤大豆、六尺紅布、一把手電,還有安全繩。我又順帶著在超市買了些吃的。
廖宗棋扛著鐵锨和鎬頭在前面走。
大豆紅布啥的,都?xì)w我拿,我索性都把它們?nèi)M(jìn)我的斜挎包里。
我順了下勒在肩膀的包帶,往嘴里塞著面包,跟上廖宗棋的腳步,不解地問:“你買大豆干啥?又不能吃?”
廖宗棋斜了我一眼,說:“你就知道吃。”
我一聽這話立馬就不樂意了,翻了他一眼,說:“嫌我能吃,就別娶我?。∥铱蓻]死乞白賴,上趕著要嫁給你!”
廖宗棋讓我給噎得一愣,然后立馬就沒電了,緩和著說:“大豆屬陽,能驅(qū)鬼。廖家村亡魂遍地,我怕你遇到鬼纏身,撒把豆子,可防鬼魂近身。”
原來他這豆子是為我打算的,忽然感覺他還是挺貼心的。
但是,他不提亡魂還好,他一說廖家村全是死鬼,我就一陣后背發(fā)涼,腦補(bǔ)了各種我被鬼掐死的畫面。
廖家村離鎮(zhèn)上雖然才十來里地,但是屬于孤村,現(xiàn)在又荒無人煙。其他的村子都修了水泥路,但是去往廖家村的路,還是坑坑洼洼很窄的小路。
上次我和孟涵他們來,還有三輪車勉強(qiáng)愿意去。自從出了事以后,現(xiàn)在多給車錢,也沒人愿意去了。
廖宗棋執(zhí)意去廖家村,我只好陪他步行,幸虧只是十來里路,也不算太遠(yuǎn)。走了一個(gè)多小時(shí),也就到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們一踏進(jìn)廖家村的地界,忽然就變了天,剛才還是落日西山的景象,一下子就黑云蔽日,陰風(fēng)漫天。我看了眼時(shí)間,還不到下午5點(diǎn),現(xiàn)在又是春天,按理說天不可能黑的這么早,而且,還這樣突然。
正在我覺得事情有些詭異時(shí),抬頭竟然看到不遠(yuǎn)處隱約有一個(gè)白色的東西飄過。
我心咯噔一下,汗毛都立起來了,嚇得趕緊從包里抓出一把豆子,又掏出手電去照那個(gè)白影,但是那到白影飄到一處斷墻后面,就看不到了。
我警惕地用手電照了照四周,聲音哆嗦地問廖宗棋:“怎么天突然黑了,這個(gè)村子里,是不是都是鬼,它們會(huì)不會(huì)傷害我?”
“廖家村被人做了手腳,常年不見天日,魂魄都被禁錮在村子里,不能入輪回,時(shí)間久了,有的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廖宗棋說到這里,話鋒一轉(zhuǎn)接說:“你身上有我的氣息,它們應(yīng)該不會(huì)傷害你,況且它們已經(jīng)沒有了自己的記憶,只是一群盲目游蕩在村子里的亡魂。”
村子里的亡魂,都是廖宗棋的族人,想必他此時(shí),心情肯定難受至極的。他話語凄涼,又夾雜著一種恨意。說完以后,拉起我的手,就往村子里走。
沒有記憶的鬼?被禁錮在村子里?
聽了廖宗棋的話,我驚詫地追問他:“那為什么,他們沒有記憶,而你卻有呢?”
黑暗中,我們并肩前行,他沉默了一會(huì),就在我以為,他心情不好,不會(huì)回答時(shí),他忽然開口說道“我們的記憶都被人為的消除了,只是我幸運(yùn),你跌落到井里,血染到我的骨骸上,我才記起我是誰,最開始的那幾晚,我從你身上,吸取了些陽氣,慢慢記起了一些事。”廖宗棋說到這里,苦笑一下,充滿恨意地說:“其實(shí)能忘記,也不是什么壞事。記起來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我心底有多痛,多恨嗎?”
我張了張嘴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不知怎的,聽了他的話,心里竟然突然就那么疼了一下。
但是想到那晚我跌落的井底,竟然有一副死人骨頭,即使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還是感覺心里毛毛的。
“你的尸骨怎么在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