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雙手舉到眼前,十個手指頭的指甲蓋全部被掀起來,血肉模糊,俗話說十指連心啊,我剛才大概是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傷口又麻又脹,但是很快便被難以忍受的刺痛代替,兩行眼淚便順著我的臉頰滾落。
我翹著手指,用手掌做支撐,從地上坐起來,只能不停的甩著手才能緩解疼痛,我把T恤一角撕了下來,清理了一下上面的泥土和碎石。
我抬頭望去一片漆黑,瞬間我開始慶幸自己剛才在慌亂中做出的舉動,用十個手指甲蓋換我一條小命,也算值。
但是讓我奇怪的卻是,只有我一個人掉了下來,秦無極和林巖兩人卻不見蹤影。我把手機逃出來想打個電話,但是卻顯示無服務,這不知道是地下多少米,沒信號太正常了。
我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打開手機手電筒觀察了一下周邊的情形,沒什么特別的,像是一條秘密的地下通道,大概是因為太陰冷潮濕,有些角落竟然生出了蘑菇之類的真菌。
我突然松了口氣,就算是林巖和秦無極一時半會找不到我,我也不害怕會在這餓死了,這些蘑菇應該是還能果腹,
我很慶幸從小到大師父都對我實行放養(yǎng)政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和奇奇怪怪的事,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還不至于自亂陣腳,我索性盤腿坐在地上,少活動少呼吸,省體力省空氣,等著林巖來救我,他一定能找到我的。
想到這,我突然一愣,好像我對林巖的信任超出了我的想象啊,誰叫我出危險的時候,他總是第一個出現(xiàn)。
這時,從我身后的角落里傳出一陣細小的呻吟聲,細若蚊吶,接著,是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我心思一動,忙藏身在了一塊大石后面,將手電筒關(guān)掉。
我的眼前瞬間一片漆黑,黑暗中,我自己的呼吸聲格外的明顯,我忙將手掌捂在嘴上,小心翼翼的呼氣吸氣。
終于,我的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背脊佝僂著,腳步蹣跚,前進的速度極慢,我定睛一看,那只發(fā)著青灰色的眸子讓我心中一驚,居然是我們在樹林里碰到的那個瞎眼老頭。
而他身后卻拖著一個人,看起來是個女人,臉朝下,長發(fā)被老頭死死的攥在手中,她的身體在地上拖著,跟死了一樣。
老頭拖著人一步一步朝著我靠近,我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早就忘了指甲的傷口,把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很快手心一片濡濕。
我該感謝,老頭能看到我的那只眼睛是瞎的,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從我的身邊路過,我剛要松口氣,但是這時,老頭拖著的那個女人突然抬起了頭,蓬亂的頭發(fā)之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我心中一驚,這人竟然是……張微!
張微就那么一直盯著我,直到被老頭拖到了角落。說實在的,張微對我們的態(tài)度,明顯是要跟我們?yōu)閿?,使計將我們騙到這里,就是想整死我們,我害怕張微會提醒老頭我在這,但是她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