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丫抿唇,又慢慢地坐到地上,蘆葦叢中倏地探出一顆小光頭.小光頭笑嘻嘻地指著林景衍道:“云丫姐姐,是他,他拿了你的小銅鈴。”
云丫慢慢抬手,面色蒼白地笑笑,小光頭急忙鉆出蘆葦叢將她扶住。
“小豆丁兒,你說,我是不是長得很丑,他,好像被嚇到了呢。”云丫捂著胸口,淡淡地笑著,那笑看上去卻有些傷感。
小光頭低聲道:“云丫姐姐,你這笑得真是嚇人??靹e笑了,嚇?biāo)佬《苟±病?rdquo;
云丫緩過氣,慢慢站直身,牽起小豆丁,這次是真的要回柳嬸的院子去了。
倆人走后,蘆葦叢中又鉆出倆個人腦袋,一處左,一處右,兩人都看到了對方,轉(zhuǎn)而哈哈大笑起來。正是付人村的付蛋蛋和楊柳灣的楊青瓜。
他們可是村長親自任命的云丫姑娘的保鏢,剛才那俊臉的小子一過來的時候他們就想跳出來,還好,那小子估計見著不是美女,沒好下手,這才灰溜溜地跑掉。
要是真敢對云丫姑娘無禮,非得拿鋤頭敲斷他的爪子。
小豆丁說得可沒錯,這小子居然還偷云丫姑娘的小銅鈴兒,長得那么俊輕薄不了姑娘就當(dāng)小賊,真是可惜。
倆人又悄悄地爬出來,輕手輕腳地跟到柳寡婦的院子瞧了瞧,這才放下心,往柳成的水田方而去。
去到地方正要將剛才的事回報一下,卻突然見到那小賊就站在水田埂上,裝模作樣地看村民們栽種。
青瓜腦門兒一熱就跳腳跑過去指著林景衍喊道:“嘿,你這小賊,剛才偷了云丫姑娘的小銅鈴又跑這水田邊上來瞅啥?是不是想偷?嗯,偷芙渠種子?”
林景衍面上一沉,冷冷地看著青瓜,不欲與這二愣子一般見識。
水田里的村民卻被這一喝喊驚得全都跑上來,圍著林景衍七嘴八舌地問:“你真偷云丫姑娘的小銅鈴了?我說年輕人,長得這么好看,做什么不好,干嘛要當(dāng)小賊?”
林景衍不作辯解,只是默默地從胸前衣襟中掏出一方金光閃閃的令牌。
那柳成是識得字的,一見著令牌上的龍形紋已經(jīng)驚得腿軟了半截,再聽這青瓜還在喊叫著小賊小賊,另半截腿也軟完,當(dāng)頭就跪倒往下直磕頭,嘴里叫著:“村里人沒有見識,不要見怪不要見怪,還請高抬貴手,饒這二愣子一命!”
青瓜陡然閉嘴,糊涂地看著不住磕頭的柳成,饒命?這人能殺了他?就因為他叫他小賊?這就要殺人?
見青瓜傻傻的爆著額筋,柳成知道他又要犯愣,便轉(zhuǎn)身朝后面的人叫道:“拖走他,這位公子是上京城來的達(dá)官貴人,再亂說要掉腦袋的。”
卻不說村人嚇得青臉白性的拖走這柳青瓜,反而是林景衍聽到這剛才蘆葦叢中洗腳的女孩就是云丫姑娘反而吃了一驚。
富戶人家的小姐,生成這般模樣,卻是悲哀.
不知不覺間,他捏著小泥銅鈴的手有些發(fā)緊,剛才不知道為何就伸手取了她的鈴,明明在確認(rèn)了她不是那個人后還是不愿意歸還.
也許,是因為她的眼神太過于坦然冷淡或者說是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