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 三加身

憑著候二爺在江南道上的威望與交情,來賀的人實(shí)在是多,流水席鋪從朝陽街口一直鋪到云宅,那段官道則被封閉一天一夜。

云家小姐年方十五,生得倒是如花似玉,還有個雅致的名字,云韻心。

笄者僅候二爺,正賓則是江南知州的夫人王寧兒,有司是云韻心的丫環(huán)苘兒,贊者是一個面色冷淡的灰衣少女。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云韻心著壓錦色如意云紋的緇布衣,青黑短褂褲,梳著雙鬟髻,雙鬟髻上只斜插著一枝金根玉縵墜的步搖,行走間一搖一晃,娉娉婷婷地自內(nèi)院來到東房等候。

候二爺安坐東面臺階位迎客,苘兒托著玉盤站在西廊檐臺階下,來客們靜候在外院之中,有琴音清幽而至,禮起。王候二爺禮一斂袖,王寧兒還揖后,正賓進(jìn)入東間與云韻心打了個照面,贊了句:“有女佳成,玉顏得色。”云韻心含笑點(diǎn)頭迎接。

候二爺朗聲笑道:“今日是云某小女韻心成人笄禮,感謝各位賓朋佳客的光臨!下面,小女成人笄禮正式開始!請小姐入場拜見各位賓朋!”

來賓各就各位,云韻心碎步而出,灰衣少女出列以盥洗手,立身西階就位,云韻心至場地中,面向南,向觀禮賓客行揖禮。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乙律倥畧?zhí)起玉梳為其梳頭,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邊。

王寧兒起身,候二爺隨后起身相陪。王寧兒于東階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讓后主賓與主人各自歸位就坐。

初加開始,韻心轉(zhuǎn)向東正坐;苘兒奉上羅帕和發(fā)笄,王寧兒走到笄者面前,高聲吟頌祝辭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然后跪坐下來,膝蓋著席為笄者梳頭加笄,然后又起身,回到原位?;乙律倥贋樵祈嵭南笳餍缘卣?。王寧兒替她加上羅帕束發(fā),在青黑褲外圍上一片玉合色襦裙,用一條細(xì)布帶拴上,再加上一只精美的桃花簪子,圍攏曲裾深衣,最后遞過來的是一件寬袖禮服,襟前和袖口皆繡著大朵云紋花,玉帶將纖腰一束,掛上一方美玉壓裙,玉人躍然已成禮,王寧兒面含微笑向韻心小姐作揖祝賀,韻心羞澀回應(yīng)轉(zhuǎn)身回到東房,灰衣少婦從有司手中取過衣服,去房內(nèi)更換與頭上幅盡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片刻后,云韻心再單著襦裙出房后,已除下采衣只著光鮮亮麗的廣袖流仙裙,翩然而至,面向候二爺行正規(guī)拜禮,表示感念父母養(yǎng)育之恩。

拜完父親,她再面向東正坐,王寧兒已再次凈手復(fù)位,苘兒奉上發(fā)釵,王寧兒接過,走到韻心小姐面前,高聲吟頌祝辭曰:“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灰衣少女默默為韻心小姐去發(fā)笄,王寧兒跪下從前后為云韻心簪上發(fā)釵,然后起身復(fù)位。

灰衣少女再幫她象征性地挼了幾下,撥正發(fā)釵。

王寧兒向韻心作揖而退,韻心面向正賓,行正規(guī)拜禮。

這是第二次拜,表示對師長和前輩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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