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帶來了?”
身后的蒙面人恭敬作答:“是,少主。”
男子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劍眉星目,英俊動人的面龐,只是可惜,這樣一個男子,卻坐在輪椅上無法下地行走,此刻他眼角含笑,道:“醒了沒有?”
“沒有,沈小姐不會武藝,無法抵御迷霧,應有一段時間才會轉醒。”
“沈安……呵呵……”他輕輕拍了拍手,“楚曦華身邊多年未曾有個女人,這個沈安……倒真是不簡單。”
“公子!”屋內(nèi)走出一名眉目秀雅的男裝麗人,“沈小姐醒了。”
睜眼時自己正在一張木床上,屋內(nèi)光線昏暗難當,雨璃閉了閉眼,眼中放空,將視覺排除,暗中只聽一個男聲:“沈小姐?”
“誰!”
那人輕笑一聲:“在下是誰并不重要,聽聞沈小姐妙手仁心,特上門求醫(yī)。”
好個上門求醫(yī)!雨璃心底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那請公子伸手讓我把脈。”
那人見她不驚不懼,這份泰然自若全然不像是個深閨女子,于是玩味的挑了挑眉毛,將手伸到她面前,雨璃手在暗處探了探,一寸寸從那人指尖撫上腕脈,那只手白皙修長,清瘦細膩,摸著像是被精雕細刻過的美玉。
“公子無恙。”
“看來沈小姐的醫(yī)術也不過爾爾。”抽回手,他攏了攏袖子,語氣無比篤定,“在下有病。”
十八年來第一次聽人說自己有病說的如此理直氣壯,雨璃眉尖微蹙:“公子確實有病,且病的很重。”她微微一笑,“你是個瘋子。”
擄她上門,要她醫(yī)治,還非說自己有病,要么瘋子,要么在逗她玩。
那人不怒反笑:“說的不錯,那懇請小姐醫(yī)治在下。”
雨璃眼中微含薄怒:“我不想陪公子游戲,請公子將我?guī)兹朔抛摺?rdquo;
她聽見輪椅拖動的聲音,隨后是男子的呼吸聲音:“小姐若不治,那明日帝都就會傳開沈小姐被強人擄走一事,小姐的名聲可就毀于一旦了。”
她柳眉緊鎖,而他似乎嫌雨璃還不夠生氣,笑著又加了一把火:“如此……睿王還會娶你么?”
巴不得他不娶呢!
雨璃用一種非常確信的語氣道:“我想我知道公子的來歷了。”
他略一挑眉,便聽雨璃猜測:“手指雖有繭,但指甲干凈整齊,肌膚細膩,應是出自大戶人家,閣下武藝不低,尋常富貴人家的公子是不會隨身帶著暗衛(wèi)的,閣下身份應當更加高貴。”
“嗯,不錯。”他笑著贊同,原來她剛剛摸手是為了確認身份。
“再者,公子確實有病,是富貴病。”
“富貴病?”
“是我的過失,只瞧了公子的脈搏。”
聽她認錯,他微微點頭,雨璃便繼續(xù)道:“這是第二個證據(jù),我猜公子自小一定受盡寵愛,幼時就連下地走路,都要人抱著,不僅如此,你是否胃口不好,食難下咽?”
他此刻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她的講解之中,此刻她是一名盡職盡責的醫(yī)者,而他是急于求醫(yī)的病人:“不錯,只是在下不懂這富貴病究竟是?”
“醫(yī)書上說,胃為土,胃氣可運可化,維持體內(nèi)五氣平衡,土氣不平,公子自然不思飲食,而公子不思飲食的原因,就是因為你無法走路,從幼時開始,移動都要人抱著!”雨璃拔高了聲音,有些憤懣,“長久被人抱著,人體溫熱,你體內(nèi)熱氣無法宣泄,加上天氣酷熱難熬,胃口自然不好,我便推測你來自一個一年四季都略為酷熱之處——西夏。”
“嗯,姑娘說的不錯。”他饒有興味的挑了挑眉,見女子在此侃侃而談,眼中顧盼生輝,光華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