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半晌,沈子暮嘆了口氣。
“阿修不會碰到我,無論做什么事情,應(yīng)當(dāng)是因為你吧。而且阿修會武,子暮你不會。”蕭楚伸手撫上沈子暮的臉龐,慘笑,“你特意選了一個和你身形相近的人,當(dāng)初我還以為是為什么,現(xiàn)在看來......你來了多久了。”
“昨日到的。”既然已經(jīng)被蕭楚認(rèn)出,沈子暮也不在意其他的事情了,他抱著蕭楚將她放到床上,輕輕地?fù)碇?,極近貪婪,“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一句話道出了多少情絲,蕭楚原本冷硬的心情又在此躁動起來,她垂在身側(cè)的手慢慢舉高,緩緩地回抱住沈子暮:“我也很想你。”她嘴唇輕輕開闔,囁嚅了許久,這話終究是出了口。
兩人相互依偎了一會兒,沈子暮撿起阿修常用的那張假面重新戴上,蕭楚也不阻止。只是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他的動作,似乎這樣就能滿足。被蕭楚盯著沈子暮沒有覺得有任何別扭,他戴好人皮面具后目光一變:“錦時,我想了很久,覺得你并不是以登上梁國后位再發(fā)兵回西夏為追逐的宗旨,這不符合邏輯。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蕭楚沒想到沈子暮會這么直白的問,她苦笑了一下,“子暮,我既然當(dāng)初就不愿告訴你,難道現(xiàn)在就能告訴你嗎。我不愿你被牽扯進(jìn)這件事,所以我只接納了一個阮修,你想要安排在我身邊的其他人我都沒有答應(yīng)。”我不敢保證我自己能安然從里面走出,既然我自己都不能保證我自己,我又怎么能將你拉扯進(jìn)來。后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她怕自己一旦說出,沈子暮就會拼了命的按照自己以前留下的蛛絲馬跡尋找下去。
“你連阮修都派到外圍了,我還能從你這里得到些什么信息。”他亦是苦笑,伸出手握住了蕭楚的柔荑,溫?zé)岬奈兜缆凉蚕松蜃幽旱男那椋?ldquo;我不會勉強(qiáng)你的,我出西夏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本來這次也是想來看看你過得怎么樣,不想打擾你的。倒是沒想到一下就被你認(rèn)出來了,現(xiàn)在看來錦時你還是很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聽得出沈子暮話中的傷感,蕭楚想要安慰他,卻覺得安慰了他反倒會讓沈子暮陷得更深,到時候若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怕他沖動:“子暮,別這樣,我已經(jīng)不是幼時那個小孩子了,我曾經(jīng)也是跟著父王去過軍營,看過鐵血戰(zhàn)場。我身負(fù)血海深仇,兒女私情不能顧及。”她狠狠心,說出這些讓人心碎的話,慢慢地掰開他握著自己的手。
手上的力逐漸變大,沈子暮垂眸,眼眸中是化不開的愁緒,他自己主動松了手,站起來:“錦時,你及笄的時候我不在身邊,托阮修送了一只白玉簪,我想親手給你挽上,好嗎?”他的面容依舊是那副玉人的模樣,卻是憔悴了不少。
蕭楚心中一疼,點(diǎn)了頭,回身從枕頭下面摸出那個盛著白玉簪的有著淡淡檀香味的紅木盒,遞給了沈子暮。沈子暮見她將木盒放于枕下,心中疼痛更甚,卻沒有說什么,只是坐在她的旁邊,將她用玉冠固定的長發(fā)放了下來。烏黑的秀發(fā),如水藻般傾瀉,覆蓋在蕭楚的后背,沈子暮握住她的秀發(fā),用手指卷了卷,輕柔地攏過耳畔的烏發(fā),一縷縷,最后成為一束,他插入白玉簪,輕輕一拐,一個簡單的發(fā)髻別在了蕭楚的頭上。她的左耳,一縷未被束起的黑發(fā),溫柔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錦時,我愿守你長安。他在心中默默許下這個愿望,看著面前的姑娘,笑得勉強(qiáng)。
“好看嗎?”蕭楚一瞬不瞬地盯著沈子暮,慢慢綻開笑顏,微微泛紅的臉頰,似乎是欲語還休。
“無人能及你一分。”沈子暮伸出手,輕輕地?fù)嵘狭耸挸哪?,緩緩低頭,吻上了她的眉心,就像是朝拜了自己心中最敬重的神魔,因為有了想要保護(hù)她的沖動才有了的神魔,愿你們護(hù)著她,不再讓她遭受磨難。
“我走了。”他松開她,聽到了傾如在院中呼喊的聲音。
蕭楚心中一窒,看著他,艱難地頷首:“珍重。”
“珍重。”
屋中還殘留著沈子暮身上熏的蘭花幽香,蕭楚伸手觸到自己發(fā)髻上的玉簪,笑了笑,將它拔了下來,重新放回盒中,烏發(fā)滾下泄了滿屋。無法得到,又何必惦念呢。
李初塵和齊岳走在街道上,本來是回府中,可是李初塵突然沖進(jìn)一間酒樓,扔了銀子給小二,隨意進(jìn)了一間客房。
齊岳覺得奇怪,進(jìn)了李初塵選的客房,卻沒有見到李初塵,他疑惑,心中有些不安,按住了腰間的佩劍,緩步走進(jìn)屋中:“殿下?”
“齊岳......”痛苦低吟的聲音從床處傳來,齊岳大驚,立馬沖進(jìn)去,見到李初塵一臉蒼白,死死地捂住肚子蜷縮在了一起。他口唇被咬破,染了殷紅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