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姜靈歌緊緊捏著手中的手絹,走來走去,手中的手絹都被她扭成了一團(tuán),聽到腳步聲,她立馬回頭。看到李初塵微笑著向她走來,一股委屈涌起,姜靈歌立馬上前撲到李初塵懷里,梨花帶雨:“殿下,救救靈歌!”
“靈歌?”李初塵微微愕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為何姜靈歌會突然做出這種有些僭越的行為。他的手垂在旁邊,一時(shí)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殿下。”姜靈歌抬起頭,那張絕美的臉龐上掛著淚痕,“殿下,父親要將靈歌嫁給一個(gè)江南富商的兒子,靈歌不想嫁??墒歉赣H是鐵了心要將靈歌嫁出去,殿下救救靈歌!”
這些話被一個(gè)女子說出來,霎時(shí)整個(gè)屋子里的人都立馬低下了頭。李初塵皺了皺眉,伸手屏退了身邊的人。齊岳望了李初塵一眼,眼神有些不懷好意,然后退下。
偏殿里現(xiàn)在只有姜靈歌和李初塵兩人,可是李初塵卻不知道說些什么:“靈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尚書大人既是為你做出這等打算,那自是對你好。你.....”
“可是殿下。”姜靈歌打斷李初塵的話,她看著李初塵,美目中淡淡的光彩,一對柳葉眉微微的蹙著,“殿下難道沒有察覺嗎?這么多年來,靈歌喜歡的那個(gè)人一直是殿下啊。”
“?!”
“本來靈歌是想要將這份情誼埋在心底,可是現(xiàn)在靈歌若是不說,怕是再也沒有機(jī)會了。”她說著,抿了抿唇,踮起腳尖,將李初塵拉了下來,深深的吻上了李初塵。
屋中,蕭楚正在翻看著李初塵給她的公文,旁邊是一個(gè)小火爐,溫暖了整個(gè)屋子。
細(xì)微的腳步聲,蕭楚抬起頭,見到李初塵皺著一張臉,眼神有些飄忽。她放下手中的公文,攏了攏身上的披風(fēng),站起身:“殿下,發(fā)生了什么,您怎么了。”
李初塵抬起頭,看著蕭楚略帶關(guān)心的目光,心里跳了跳。他拉住蕭楚的手腕,將她重新帶回了坐上,示意她坐下,接著他自己也坐在了蕭楚的對面。
“咳咳。”他的臉蛋泛紅,“蕭大人......”
“嗯?殿下有事請說。”難得的看到李初塵這樣的表情,蕭楚覺得有些奇怪。
似乎是斟酌了很久,李初塵尷尬的笑起來:“你覺得我現(xiàn)在是否該娶親了?”
“啊?”懵逼。
“咳咳。”李初塵臉上更紅,他低下頭,“靈歌......”
“殿下是想要娶尚書家的二小姐?姜靈歌小姐?”想起方才姜靈歌來了,這殿下突然就說出這等話,莫不是與這姜家小姐有關(guān)系。
被戳穿心思,李初塵一下子站起來,倒是嚇了蕭楚一大跳:“是。”他說著,眼神卻不敢轉(zhuǎn)向蕭楚,就像是個(gè)等著被父母訓(xùn)斥的孩子。
看到這樣的李初塵蕭楚忍不住笑了起來:“噗哧”。這一聲笑倒是讓李初塵回了回神。蕭楚站起身:“這是殿下的終身大事啊,怎么問起蕭楚來了。您都這個(gè)年紀(jì)了,若是再不娶妻也是會讓人說閑話。若是殿下與這姜家小姐情投意合,也是很好的啊。”
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到蕭楚這個(gè)回答,李初塵心里面似乎有什么碎開了,但是他還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碎開了,只是莫名感覺心里面有什么東西空空的。他臉上熱度散去:“嗯,本殿會去向父皇請的。”他頓了頓,“難道蕭大人不想說些什么嗎?”
不明就里,蕭楚搖搖頭,俯身行禮:“那蕭楚就祝殿下和姜小姐百年好合。”她的表情很真誠,是真的真的很真誠,可就是這樣的真誠,卻讓李初塵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想要說些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開不了口。
“殿下?”等了好一會兒蕭楚都沒聽到李初塵的聲音,慢慢抬起頭,卻見到李初塵正好把目光投向自己,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李初塵就對她笑了一笑,只是這笑中有多少笑的含義只怕是她自己都看得清楚吧。
就是那一眼過后,李初塵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蕭楚在那里微微俯著身子,看著他離開。那日的陽光恰好,散了滿天的陰霾,蕭楚走到門口,扶著門框抬起頭,瞇了眼。
次日宮中傳出消息,梁帝給太子李初塵和尚書家的二女兒姜靈歌賜婚,姜靈歌成了名副其實(shí)的太子妃,旁人看著兩人恩恩愛愛,好是羨慕。姜靈歌也知道李初塵敬重蕭楚,對著蕭楚也是十分的友好。只是偶爾李初塵看著蕭楚慢慢的就走了神,旁人看不出,身邊常常呆著的姜靈歌又如何看不出李初塵心里面藏了多少東西。
大半年的時(shí)間很快過去,姜靈歌懷有身孕,府中呈現(xiàn)出一派祥和的景象。而官場之上成王被蕭楚打壓的完全沒了還手的余地。梁帝看著李初塵的做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倒是隨他去。唯一不好的一點(diǎn)就是李初塵開始時(shí)常感覺胸悶,太醫(yī)來看了許多次,都只是說殿下是操勞過度,好好休養(yǎng)就好。姜靈歌也更是每日衣不解帶的好好照顧著李初塵,似乎因著這照料李初塵的身子漸漸的有了一些起色。
“殿下。”蕭楚手中拿著一疊文件走到李初塵的書房,敲了敲門,沒有回應(yīng),她愣了愣,一個(gè)丫環(huán)從旁走出,手中還端著一個(gè)托盤,她看到蕭楚,對著蕭楚喊道:“先生,殿下隨娘娘一起去大南寺祈福了。”
“這樣?”蕭楚一臉了然,最近李初塵的身子好了許多,太子妃說是佛祖顯靈了,想必是去還愿了吧。她直接推開書房的門,這樣又不是第一次做,也算是李初塵給她的一個(gè)特權(quán)吧。
進(jìn)去之后將手中的文件放到桌上,剛想離開,眼角瞟到一些東西,她愣了愣,那是西夏的文字。她四處看了看沒有人在,立馬走到桌案前,將那些東西拿出來。
一樁樁,一件件與西夏人通信的文書,還有李初塵的印章蓋住,蕭楚踉蹌著往后退了一步,為什么會是他?為什么會是李初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