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瘋了(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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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不是解釋一下?”于俐的眼淚就要涌出來了,她故作堅強地想把它們都趕回去。

“你不是也和別的男人出去玩了一下午嗎?”于伶冷冰冰地說了出來,于俐只覺得自己沉浸在震驚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你是怎么知道的?”過了許久于俐才問道。

“很簡單啊,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于伶終于笑了,她翹著嘴角就像勝利者的嘲笑。于俐不自覺的嗅了嗅,自己身上殘存的那點車載香水。

“看來還真是啊。”于伶幽幽地說道??磥磉@句話無非是詐她罷了。

于俐說不出話來,她只覺得自己的牙齒在打架,從小都是這樣,和于伶吵架,乃至打架哪怕表面勝利了,之后還是會被于伶全面碾壓。她在姐姐的面前永遠幼稚不已,難以翻身。

“這也不是你介入的理由。”于俐提高了音調,這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于伶只消繼續(xù)用她那沙啞的嗓音說一句什么,她就會敗下陣來??捎诹媸裁炊紱]有說了,翹了翹嘴角,拿起桌上的粥桶給自己的碗里盛滿,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啜著。

“姐,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于俐終于哭出了聲,她小聲質問著,上午她還可以居高臨下地跟她說什么你必須活著,可眼下她只能哭著說你怎么能這樣?

于伶喝完了碗里的白粥,終于伸手拂過于俐的腦頂,像安慰一個小孩子,“俐,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們身邊都是些什么人,活著太難了。”

“那也得活著,想想我,想想姥爺,你得活著,不要再給我們增加痛苦了!”

“俐,我也很痛苦。我累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不要輕易相信什么人,誰都不值得信賴,除了自己。”于伶莫名其妙地說著瘋話,看起來既像是笑又不像是笑。

于俐這晚上做了好長好長的一段夢,夢見的是她母親王美琴,仿佛她還活著,坐在那里絮絮叨叨數落著于伶,罵她多事,罵她木訥,還罵她什么于俐記不起來了,但就像美琴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她像怒罵仇人一樣罵著于伶,罵著自己的孩子。

鬧鐘在早上六點準時響了,轟隆隆地把于俐的噩夢打斷了,美琴已經死了,躺在自家的地板上,血流了一地。。

早上八點半,浦安畬翻開了于伶的全部資料。

于伶案前前后后算來也有六七年了,熬走了不知道多少理賠員和客服經理。但浦安畬看到的大部分是關于于俐投訴的內容。這還是第一次系統(tǒng)的了解前因后果。

報案人并不是于俐,而是當年那份保單的業(yè)務員。報案人叫田小娟,當年32歲,據她口述,是聽說于家出了事,急忙趕到于家,卻發(fā)現警察已經封鎖了現場,知道的只有,于家夫婦遇害了,當時并不知道被保人于伶就是兇手。

理賠員小丁當時第一時間去了刑警隊,了解到的情況便是被保人殺害了投保人,于是當即做出了不予理賠的初步判斷。隨后上報到總公司理賠部,結論很快下來,依照保單條款這份保單不能理賠,但依然有效。

案子似乎就結束了,輿論全部集中到這起惡性事件背后的家庭倫理問題里去了。保險公司對這件事也就聽之任之,不再提起??僧敯缸咏K于塵埃落定,于伶因為精神問題被強制送醫(yī)之后,她在醫(yī)院第一次自殺未遂。

那是五年前的6月里,剛剛出梅,天氣熱得不像話。于伶一次性吞下了50片,她所服用的抗興奮藥物,被值班護士發(fā)現。那是于伶離死神最近的一次,理賠員小丁接到了田小娟的第二次報案,當時于伶已經完全昏迷,一附屬的ICU里,只能通過靜脈注射稀釋血液中的藥物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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