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外邊響起了開門聲。
我知道是張嫂來了,張嫂是這個家的管家,每天都會過來打掃衛(wèi)生,為我做好飯,不管我吃不吃。
當然只有我,這里不是顧澤南的家。
他一般只會在這里過夜,白天很少會出現(xiàn)。
但這里的一切都是按他的喜好裝潢的,極簡但又極其精致昂貴,據(jù)說連墻上掛著的鐘都貴達幾十萬。
他有錢可以隨便揮霍,我自然也不會在意。
更何況我也沒有資格在意,人家花了千萬為我布置這么一個豪宅讓我住下,我應(yīng)該感恩才是。
只是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個人,真的冷清到可怕。
連張嫂的出現(xiàn)都會讓我覺得興奮。
“寧姑娘我來吧。”張嫂接過我手里的床單,眼尖的發(fā)現(xiàn)上邊的血跡,她意味深長的一笑,轉(zhuǎn)身進了洗衣間。
我苦笑,知道她肯定會錯了意,不知道想到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上去了,但我也沒有力氣解釋,隨她去吧。
那碗雞湯最終沒能喝到。
雖然今天身子不太舒服,但晚上我還是得去Xray工作,這是我求顧澤南求了好久后,才讓他點頭答應(yīng)的工作。
六年了,自從整容后,曾經(jīng)的寧西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成了沒有身份的人,找不到一份正常的工作,只有在Xray的夜場里,在這個只要你有美色會對男人微笑就能賺錢的地方,我才覺得自己是真正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今天還有些早,我換好衣服補完妝,換上一雙九厘米的高跟鞋,坐在四樓的休息室里等待著客人的召喚。
方憶微也來了,隔著好遠看見我,她就熱情的打著招呼,我也回應(yīng)一個微笑。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Xray里的頭牌。
長得漂亮會來事,酒量好能說不少葷段子,在男人堆里非常吃得開,口齒伶俐性格熱情,有她在的地方絕對不會冷場。
她比我在這間夜場的時間還要長,幾乎成了元老級的人物。
更重要的一點是,她其實是一名雜志社的專欄作家。
白天寫文章,晚上就到這里來。
用她的話說,這叫體驗生活,在夜場里能接觸到各色各樣的人,每個人身上的故事都能編出一篇情節(jié)曲折的小說來,來這里工作可以積累素材,讓她更有靈感。
“小西,你今天臉色可不太好,身子不舒服嗎?”她問我。
畢竟是聰明人,還沒等我回話,她已經(jīng)明白了,“噢……那個吧,要不和澤少請一天假吧,你這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太可怕了。”
“不必了,”我勉強笑笑,“撐得住,請一天假會損失不少錢呢。”
“你也別太拼,錢沒了可以賺,身子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方憶微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站起身,“澤少!”
她顯得很激動,走過去挽著顧澤南的手一起過來。
我也站起了身,但眼神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
我可沒有方憶微那么大方,可以隨時隨地就去挽顧澤南。
整個Xray都沒有人知道我和他的關(guān)系,包括方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