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寒的瞳孔猛地一縮,脖子上的力度一下松開,我倒在床上,劇烈地咳嗽著,然后一抬眼,就看到他扔過來的一疊紙……
幾個粗黑的大字赫然映入眼簾:離婚協(xié)議書。
“簽了它,離開祁家,從此你我互不相干。”他將手別到身后,微瞇眸眼,冷冷地看著我。
離婚?
呵!我冷笑!
如果是在以前,他要跟我離婚我一定會很高興地接受;可是如今,我的孩子沒了,是他在外面養(yǎng)的那個女人親手殺死的!
現(xiàn)在我離婚,不正好合了他們的心意?我憑什么……憑什么要讓害死我孩子的人快活?
忍著腹中的疼痛,我緊咬牙關,拿起眼前的離婚協(xié)議書就將它撕了個粉碎!紙片紛紛揚揚地落下,我看到他凌厲的眸子里閃耀著危險的光芒。
“祁銘寒,”我一字一句喚出他的名字,咬牙切齒地道,“和我離婚?你休想!即使孩子沒了,我也要賴著你,讓你喜歡的女人一輩子都只能做見不得人的小三!”
祁銘寒緊抿著唇,怒目如火中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想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千穿萬孔了。
“堇言!”他緊握著拳頭,拳骨被捏得咯吱作響,我以為他會在盛怒下做出點什么極端的事情,但他并沒有。
兩雙目光相對,我絲毫不肯退縮,我怕我稍微弱一點兒,就會敗,敗得體無完膚。
固然他的眼神極其滲人,但最終,他卻是先轉過眸光的那一個。
“好!”他緊咬牙關,緩緩蹦出一句話,“那我們便看看,你到底能在這個家忍受多久!”
冷冷睨我一眼,他轉身甩手離開,留下一屋氤氳不散的冷氣環(huán)繞在我周圍,凍人得可怕。
倒在床上,想到祁銘寒的狠心與決絕,心上一陣絞痛;或許是由于剛才情緒太過激動,肚子也反復抽痛起來,任由我如何翻來覆去也抑制不住那樣的疼痛。
手按著肚子,我痛苦地叫出聲,想伸手去按床頭的呼叫鈴,可是身體被無盡的疼痛折磨得渾身癱軟,根本夠不著。
冷汗從一粒粒落下,我只覺頭暈目眩,眼前陣陣發(fā)黑,我快要暈死過去了……
恍惚間,我看到一個瘦弱的人影從門口奔了進來:“堇言,堇言……醫(yī)生,快叫醫(yī)生過來!”
聽她的聲音,好像是祁銘寒的母親。
再然后,我就倒在床上,沒了知覺。
本來只是小產,住三天院就可以了,可經(jīng)歷了那次劇烈的腹痛,婆婆不放心,硬是讓我住了一個星期才出院。
出院那天,出乎我的意料,是祁銘寒來接我的。
他來時,照顧我的傭人已經(jīng)將東西收拾好,帶著我走出醫(yī)院,我才看到祁銘寒的車停在醫(yī)院門口。
他坐在車里,深邃的眸光緊盯著前方,手里的煙已燃到盡頭,可他毫無察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想,接下來該怎么折磨我。
走到車門口,身旁的傭人叫了聲‘少爺’,他才回過神來,冷冷看我一眼,淡漠地吐出兩個字:“上車。”
他的眉宇間,滿是不耐煩,更多是,還是掩藏不住的嫌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