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不學(xué)那些骯臟東西

“五爺就是五爺啊,還能是什么人?”莫丟丟撓了撓頭,一臉的莫名其妙。

葛馨寧急得只差沒有去掐她的脖子了:“你在這里呆了那么久,不會連五爺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吧?”

莫丟丟被問得急了,有些惱羞成怒:“我在這里呆了半年多,每天學(xué)認(rèn)字、學(xué)畫畫、學(xué)彈琴、學(xué)唱戲,哪一天下來不累得脫層皮,我還有工夫打聽那些閑事去?五爺這么大的家業(yè),又跟宮里有關(guān)系,當(dāng)然是做大官的,這有什么好問的?”

葛馨寧大失所望,發(fā)了半天怔,最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你怎么了?這個問題很重要嗎?要不我明天幫你問問?”莫丟丟有些擔(dān)心,輕輕在葛馨寧身旁坐下,遲疑著問。

葛馨寧搖了搖頭,無奈道:“你一向不關(guān)心這件事,突然去問怕會惹人疑心,何況……我也并不十分想知道,只是好奇罷了。”

“那就好。剛才你臉色那么急,可嚇到我了!”莫丟丟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氣。

葛馨寧勉強一笑,心里的疑云越發(fā)重了。

莫丟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跳起來把一大堆東西搬到了葛馨寧的面前:“這是你睡著的時候老妖婆叫人送過來的,你自己看看吧!”

“老妖婆是誰?”葛馨寧一邊翻看東西,一邊問道。

莫丟丟撿起一塊素絹隨手一拋,冷笑道:“老妖婆就是老妖婆,一天到晚耷拉著臉,跟瘟神似的!以后你到了她手里,還有罪受呢!”

葛馨寧知道問不出什么來,只好悶聲翻看那一大堆東西。

衣裳首飾各有幾套,雖不是什么名貴的料子,卻件件素雅大方;除此之外,還有些絹紗、琴簫、筆墨等物,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囟蚜税霃埓病?/p>

葛馨寧看到其中有幾本書,便隨手拿起來翻看了幾眼,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什么詩詞文章之類,滿篇寫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不由得看住了。

“原來你對這個感興趣啊?”莫丟丟忽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葛馨寧丟下書,皺眉道:“我以為讀書寫字是難不住我的,沒想到竟是夜郎自大了。這書上的字倒是認(rèn)得的,只是這些‘采抽鉛精’‘乘交元真’‘樂氣通脈’……我竟然都是聞所未聞,可見從前是閉目塞聽了。”

莫丟丟笑道:“原來你是識字的?那可就省事多了!你現(xiàn)在不懂也沒關(guān)系,到時候都會有師傅教,我一開始不識字,可吃足了苦頭呢!那本書講的是‘房中術(shù)’,不算最難學(xué)的……”

葛馨寧剛要把那本書重新?lián)炱饋恚鋈宦牭竭@句話,嚇得她尖叫一聲把書甩出了老遠(yuǎn)。

“怎么了?”莫丟丟起身鉆到窗邊的桌子底下把書撿了回來,滿臉迷惑。

“不許過來!把書扔掉!”葛馨寧又窘又氣,臉色漲得發(fā)青。

莫丟丟還是把書放到了桌上,湊過來摸摸葛馨寧的額頭:“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葛馨寧推開她的手,一時說不出話來。

“房中術(shù)”是什么東西,她雖不甚清楚,但大致也能猜到一點。如果蘭姑所謂的“學(xué)規(guī)矩”就是學(xué)這個……

葛馨寧越想越惱,忍不住跳下床,盯著莫丟丟冷聲問道:“這府里的丫頭一直都在學(xué)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莫丟丟傻乎乎地?fù)u了搖頭:“不全是??!這府里規(guī)矩可大著呢,路怎么走、話怎么說、衣服怎么穿,樣樣都要學(xué)!你看,我這么一個小村姑,都被他們硬教成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了!”

葛馨寧越聽越心驚,忍不住咬牙恨道:“我只當(dāng)他們是買丫頭來使喚,不想竟是這種骯臟營生!我不學(xué)這些東西,寧肯叫他們打死我罷了!”

莫丟丟忽然緊張起來,壓低了聲音急道:“你可千萬別再說這樣的話!你以為至多不過是個死嗎?他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上個月也有個女孩子說過寧死不學(xué)這些東西,你猜她這會兒在什么地方?”

葛馨寧看見她凝重的神色,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莫丟丟嘆了口氣,低聲道:“那些事,我聽了都覺得心里頭發(fā)冷,更別說你們這種千金小姐了……你聽我一句勸吧:熬出頭就有活路,千萬別跟他們硬碰!”

“如果跟他們碰硬,就會比死還慘是嗎?不聽話的人會被送到哪兒?妓院,還是軍營?”葛馨寧咬著牙,冷冷地問。

“別問了,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莫丟丟遲疑了一下,別開了臉。

葛馨寧的心里,霎時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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