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淚灑醫(yī)院

說完,赫赫乖巧地把剛剛拆開的變形金剛重新裝回盒子里,又把盒子上面的透明膠帶小心翼翼地粘好。

然后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我說:“媽媽,我剛才拆變形金剛包裝的時候很小心,都沒有弄壞盒子。你看,我都按原來的樣子裝好了,跟新的一模一樣。你就跟售貨員阿姨說,是買回來我不喜歡你才去退的。”

赫赫說到最后,黝黑明亮的眼睛中已經(jīng)噙滿了淚水。

我心疼得難以附加,猛地轉(zhuǎn)身抱住他瘦小的身體:“赫赫,玩具給你買了就是你的。你放心,媽媽一定給你賺夠手術(shù)費!”

我強忍住即將落下的眼淚,又扭頭對旁邊低著頭坐在板凳上的公爹說:“爸,是我考慮不周到,以后我會注意的。不過保暖衣已經(jīng)買過了,您也確實沒有換洗的衣服,就先穿吧。”

我把那兩萬塊錢從包里掏出來,接著說道:“我先借了兩萬,一會兒就交到醫(yī)院賬戶上。其他的錢,我會再想辦法的。”

公爹沒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低著頭嘆氣。

我陪著赫赫吃完飯,又和他玩了一會兒樂高積木之后,借口說還要去打工,就先走了。

一出醫(yī)院,我就趕緊拿出手機看未讀信息,生怕錯過了那個男人給錢的電話。

可惜,手機主屏空空如也,什么信息和電話都沒有。

我嘆了口氣,認(rèn)命地往出租屋走去。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可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我咬牙決定,繼續(xù)去找客人,能賺多少是多少。

回到出租屋,我簡單收拾了一下,用徐嬌給我的化妝品化了化妝??上o我那件裙子已經(jīng)被撕壞了,我只好找了一件夏天的蕾絲背心和半裙穿上,又在外面裹了件羽絨服保暖。

可剛一拉開門,我就被外面站著的那個高大的男人推了一把。

我連連后退了好幾步,才算站穩(wěn)了腳步。

竟然是他,他怎么來這里了?!

那男人大步邁進屋里,又伸手重重地把門甩上。

“你要去哪?”他面露不悅,低沉地呵斥道:“自己有病還要出去禍害別人嗎?”

我被他問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但又不能不回答,只好轉(zhuǎn)移話題道:“錢的事您考慮好了嗎?”

他沒有回答,直接伸手拽住我的胳膊就把我往外拖。

“放手!你要干什么?”

我不斷地掙扎,甚至另一只手的指甲去摳他拽著我的那只手。很快,我的指甲縫就被他的血染紅了。

可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反而更用力地抓緊了我。

“你放手!再不放我喊人了!”

他猛然回過頭,低聲說道:“想要錢,就跟我走。”

他的話一落音,我馬上就停止了掙扎,十分順從地跟在他身后出了門。

他把我?guī)Щ亓藶I江花園。

回到單元房之后,他一句話都沒跟我說,就直接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報紙。

我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之前我留下的字條已經(jīng)不見了,想必他已經(jīng)看過了。

可是為什么他不給我打電話,而是直接去找我?

我想了半天也沒明白,索性不再過多糾結(jié)這種細枝末節(jié)。因為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更重要的任務(wù)是盡快從他那里弄到錢。

“你不是說要給我錢嗎?錢呢?”我抬高聲音,盡量讓自己聽起來更加冷靜。

他的視線依舊停留在報紙上,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你不是已經(jīng)自己拿了?”

“我只拿了你兩萬多,還差十七萬多,你不會以為這點錢就夠買你的名聲了吧……”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冷冽低沉的聲音打斷:“這幾天你就住這里。”

我被他這句話驚到了,脫口而出問道:“為什么?”

“防止你到處去發(fā)我的照片和視頻。至于你說的其余的錢,等我的驗血結(jié)果出來再說吧。”

又是“再說吧”,鬼知道他到時候會不會給我錢!

萬一他不給錢,那赫赫的手術(shù)費怎么辦。

我得做兩手準(zhǔn)備,這幾天必須得繼續(xù)想辦法掙錢,絕對不能被他關(guān)在這里。

“我不能住這兒,我還有事。”我說道。

他的視線終于從報紙轉(zhuǎn)到了我的臉上,雖然面上仍舊是沒什么表情,但說出來的話卻傷人于無形。

“沒看出來,你還挺敬業(yè)。”

說完,他站起身,折起報紙隨手放在茶幾上,徑直往門外走去。

在大門關(guān)上之前,他拋下了一句:“冰箱里有吃的。”

他這是什么意思?讓我在這自生自滅?

怎么可能!

我迅速沖到門口想要離開??赡莻€該死的指紋鎖怎么都打不開,還“嘀嘀嘀嘀”地響起了報警聲。

我懊惱地想:明明晌午走的時候一轉(zhuǎn)把手門就開了,這會兒是怎么回事!難道是他在外面反鎖了?他打算把我軟禁起來?

這個念頭令我十分不安,一來是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放了我,二來是就算他一直關(guān)著我,我也根本找不到人來救我。

我頹喪地蹲坐在地上,看著緊鎖的大門欲哭無淚。

天色漸晚,黑夜的陰影一點一點地布滿了整間客廳。

我抬頭看了看窗外,挪動了一下自己酸麻的雙腳,想要站起身來活動一下。

這時,密碼鎖開啟的聲音傳來。

那個男人回來了。

他進屋時,我才將將站起來,腿腳上的麻脹感覺還沒有退去。

“怎么不開燈?”他語氣中隱有不悅。

我心里不痛快,根本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他“嘭”地一聲打開開關(guān),整個客廳就被金色的燈光包裹,驅(qū)走了剛才的黑暗和冷寂。

他徑直脫下外套往臥室走去,就仿佛我就是他家的一個日常擺設(shè),連看都懶得再看我一眼。

我心里越發(fā)著急,不由得跟到臥室問他:“你是什么意思?你別忘了,你的照片還在我手里。”

他睨了我一眼,一邊解著襯衫的袖扣,一邊不緊不慢地說:“我知道,所以才把你請到這里。而且……”

他停頓了下,看了看我的表情,又接著說:“我也說過很多遍了,等化驗結(jié)果出來再說!”

我徹底被他這種折磨人的態(tài)度激怒了,直接抬高聲音問道:“不用等結(jié)果了,我沒病,你也不會被傳染,你就說你到底給不給錢吧!”

他挑了挑眉,嘴角竟然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有沒有病,化驗結(jié)果說了才算。明天一早有人來給你抽血。”

“我說了我沒病,不用化驗!”

“不化驗,沒有錢。”

他淡淡地吐出了六個字。

一提到錢,我就徹底沒轍了。只能暗想,化驗就化驗,反正我沒病。但愿結(jié)果出來他能快點給錢。

從臥室走出來,我緊繃的神經(jīng)總算松懈了下來。這才感覺到自己確實是餓得不行。只好偷偷喝了冰箱里的一包牛奶,又吃了點兒面包。

正準(zhǔn)備把面包袋子扔進垃圾箱,就看見他穿著睡袍走了出來。

他頭發(fā)還微微濕著,像是剛洗了澡。

看到他這幅樣子,我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臉也漲得通紅,生怕他有什么不軌企圖。

誰知道他白了我一眼,嘲諷道:“知道自己不干凈,就別存著亂七八糟的心思。”

我被激起了怒火,回擊他說:“我不干凈?我還嫌你們男人臟呢!就喜歡玩女人,還特別喜歡玩ye女人!”

他目光銳利地掃向我,滿臉寒意,直接轉(zhuǎn)身回了臥室。

我心說:走就走,最好別再出來了。

他家是四室兩廳,我就直接在另外一間臥室睡下。

但躺在床上很久以后,依然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心里一直想著,他萬一到時候不給錢怎么辦。

我不由得后悔起來,剛才不應(yīng)該跟他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萬一他真是不給錢,我一點辦法也沒有,畢竟我手里根本沒有所謂的YAN照和視頻。

我心中莫名一驚,冒出一個猜測來:他該不會已經(jīng)知道我是騙他的了吧?!

隨即我又推翻了自己的這個猜想,他不會知道的,如果知道了他肯定不會再搭理我,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把我軟禁起來。

就這樣一夜輾轉(zhuǎn),直到天蒙蒙亮了才漸漸入睡。

我是被一陣短促的敲門聲驚醒的,不等我回答,門就被猛地推開。

男人身后跟著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孩兒。

我馬上明白,這是要給我抽血了。

知道掙扎無用,我非常配合地讓護士給抽了血,還不忘記問她化驗結(jié)果什么時候能出來。

她倒是很溫柔,低聲回到:“快的話24小時就能出來了。”

我心里暗想,那就好,兩天時間,不算太長。

護士走后,男人也收拾了衣服要走,我喊住他說:“你先別走,我不能一直在這,我得出去。”

他連頭都沒回,徑自甩上了大門。

我雖然又急又怒,但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只能發(fā)泄似的狠狠踢打那扇深棕色的大鐵門。

發(fā)泄完怒火,冷靜下來之后,我給公爹打了個電話,跟他說我這兩天接了一個臨時性的照顧老人的工作,所以暫時不能去看赫赫,讓他轉(zhuǎn)告赫赫。

公爹語氣里雖然不高興,但并沒有再給我說什么太難聽的話。

等待的日子實在太難熬,當(dāng)天晚上那個男人并沒有回來,我一個人在這個大大的房子里有種在坐牢的感覺。

第二天中午,我正考慮是不是應(yīng)該報警的時候,門鎖終于傳來的打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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