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露鋒芒

幾十個人的表演,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很快就輪到了蘇玥。她理了理衣服,走上前,“陸導好,我是八十七號蘇玥。”

陸導淡淡點頭,“開始吧。”

蘇玥淺笑著,退后一步,一個標準的萬福,她柔聲道:“奴依,見過許少。”

看慣了千篇一律的聲嘶力竭,蘇玥這樣清淺的語調(diào)倒是讓人眼前一亮。陸正信也不由多看了她幾眼。這個場景演得該是身為戲子的奴依第一次見到許戎的那一幕。

可是,這么簡單的一場戲,并不適合試鏡用吧。陸正信卷起手中的劇本,向后靠去。他真正要看的,是演技。足以演活這個人物的演技。如果只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蘇玥垂眸,唱慣了花腔戲調(diào)的嗓音連說話都意外的好聽,她說:“許少少年英才,奴依自覺不敢高攀,能得許少賞識,奴依驚恐萬分。”

“許少若愛聽戲,奴依唱便是了。莫不要再說喜歡之類的胡話了……不要再說……”她低喃著,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卻有幾分癲狂。她揚起手,明明穿的是短袖長褲,卻偏偏讓人想起那個在舞臺之上化濃妝,著青衣的戲子。她開口,標準的戲腔,“誰人憶得相思醉,莫比經(jīng)年共長眠……”

戲腔一出,陸正信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死死的盯著蘇玥,喃喃道:“竟然能唱……”

戲腔驚艷是經(jīng)驗,可站在一旁的助理看的不明就里,“她這到底演得到底是哪一段?”怎么好好的就突然開始唱戲了,就為了秀唱功?

“和她們一樣。”陸正信說著,笑起來,“好啊……好啊,首影今年,可算是出了個人才!”

愛人離去,痛失骨肉。隱于戲樓,獨嘗回憶。這個想法,倒是比前面那些好上很多。

“……柱下期信誰人記??蓱z白頭夢中空。”她忽然跌跌倒在地,像是踩到了繁重戲服。卻沒有站起,依舊只是自顧自的唱著,一雙明亮眼眸卻是愈發(fā)無神,笑容癡狂的讓人有幾分心驚。

“許少?許少……奴依不喜歡許少……奴依不喜歡!”她突然放聲笑起來,聲音尖銳的有些不正常,“都是戲……都是戲!”

是了,奴依是一個戲子,一個天生的戲子。她站在高臺之上,看盡了繁華,看破了紅塵。她有常人想不到的傲骨,也正因為這樣的傲骨,當許戎轉(zhuǎn)身迎娶她人,她不哭不鬧。也正因為這樣的傲骨,即使慘遭欺辱,流掉孩子,她也不愿和不會去乞求許戎的一次庇護。

她把愛給了許戎,把戲留給自己。當愛被徹底踐踏,她就只能活在戲里,唱自己的悲歡離合。唱的幾近癡狂。

這,才是奴依。

陸正信瞇了瞇眼,淡淡開口打斷她婉轉(zhuǎn)動聽的戲曲。

“為什么想演戲。”他這么問,目光灼灼的看著蘇玥。

她這算是觸發(fā)了隱藏任務?蘇玥垂眸,答道:“因為我喜歡演戲,因為演技能夠成就我。”

這是事實。也是《暗流》中奴依回答許少的臺詞,她記憶猶新。

陸正信頷首,一張向來嚴肅的臉上看不清情緒,他說:“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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