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人?
這兩個字刺痛了我,我在這里拿的是復印員一千五百塊錢的工資,卻幫著這里很多的人解決法律問題。我不是嫌棄工資少,我知道我這種沒有大學文憑的人,很難找到一份好工作,可是只要能和法律沾邊,我就干!
再者,白律師對我的表現一直滿意,怎么會突然一百八十度翻轉呢?
難道是……
白律師見我不說話,微微嘆口氣,拿出一副好聚好散的樣子,“我叫人事部給你多結了二百塊錢。”
我看著他辦公室里掛著的“公平,正義”,無奈的笑了,“是厲若承吧。”
白律師眉頭一皺,“和厲總有什么關系?”
“厲總?”我看向白律師,“事務所里好像沒有和晟承集團的業(yè)務往來吧?”
白律師一聽,臉色立刻黑了下來,“不需要人就是不需要人!你現在趕緊給我走!”
我立刻反駁:“您門口現在還有招聘啟事呢!您怎么能說您不要人呢?”
白律師在我們業(yè)界也算得上是個前輩,被我這樣一次次戳破,面子也有些掛不住了,說話也變得不再客氣,“憑你的學歷,你當得了法律助理嗎?”
我的能力如何,他心里一清二楚,可是偏偏他說的這點,我無力反駁。
“老夏介紹你來的時候,也只是說給你個機會。”他端出領導的架子來,“這機會我給你了,也算兌現我的承諾。你一會兒就去人事部辦理手續(xù)。”
他見我還沒有行動,接著說:“話已經說完了,我們都不要耽誤彼此的時間。”白律師攤開了桌上的文件。
“總有一天,您會后悔您今天的決定。”
白律師抬頭看著我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但是轉而還是說道:“出去!”
鑒于夏教授和白律師的關系,我還是禮貌的說了句:“謝謝您這段時間的關照。”
當我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白律師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小尹,你確實有才華,也肯吃苦,可是……”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且不說那件事對你在業(yè)內的影響,也不說你被學校開除,單說你得罪的這個人。”
我微微側頭,就看到白律師透露出了一點惋惜之情。
“改行吧。”這是他和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我沒有回答,推開門走了出去。
等我收拾好東西,抱著箱子站在了大廳門口的時候,我看著相處了一個月的同事們,他們就當我沒存在似的,各自低頭干著自己的事情。平時那些總找我?guī)兔Φ娜?,更是連個目送的目光也沒有。
我心里有過一絲寒意,但也僅僅是一瞬而已。
我抱著箱子走到了公交車站,額頭上出了些細汗,東城的夏天總是這么火辣,恨不得把一切都融化。
我坐在候車區(qū),低頭盯著箱子里的那本《憲法》,眉頭緊鎖。
我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走下去。
這時,公交車來了,我翻了翻口袋,才發(fā)現沒有零錢,于是我只好又走到街口的報刊亭去破零錢。
我本想就買瓶水好了,可是報刊亭的旁邊有個賣雞蛋灌餅的小攤販,一聞到那個香味兒,我的肚子一下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狠心買個雞蛋灌餅的時候,我迎面走來了個三口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