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蘭冷眼看著錦繡被兩個壯實的家丁拖出琴苑,準(zhǔn)備交由官府,突然就心念一動,對著春風(fēng)耳語了幾句。
春風(fēng)十分奇怪的看了眼蕭若蘭,領(lǐng)命下去。
燕流蘇是府中的侍妾,最早進門的,五年前,一座粉轎子被抬進來,卻五年無所出。
江衍彼時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曾經(jīng)住在燕流蘇的棋院之中,一個月不曾出去。
她住在棋院,極為臨近江宅的主院,可見江衍對燕流蘇的寵愛。
天都黑了,可蕭若蘭并不想睡。
她不想睡,就得讓別人也不能睡,江衍絕對不能去驚,不然江衍不但會對她沒有好感,還會對她厭惡。
燕流蘇特別善妒,尤其是對江衍的女人,當(dāng)江衍納了浮硯和秦且歌之后,她可能鬧騰了,鬧騰的幾乎整個金陵人盡皆知。
所以,江衍對她的恩寵越來越少了。
難得的是,她都有孩子了,燕流蘇竟然還能格外的安靜,還用了下毒這種十分不入流的手段。
轉(zhuǎn)眼來到了棋院的門口,蕭若蘭讓守在門口的小廝去通報一聲。
小廝進去了,就沒回來,入蕭若蘭目的是一個穿著橙色交領(lǐng)襦裙的女人,她的頭發(fā)以高髻豎起,臉上都有著薄淡的妝容。
燕流蘇看著門檻外頭的蕭若蘭道:“天都黑了,我就不讓你進去坐了,有什么事在門口說罷。”
蕭若蘭一笑,撫摸上自己的肚子:“流蘇姐姐,我還懷著孕。”
燕流蘇峨眉一掃,目光猶如猝了毒,轉(zhuǎn)瞬,她朝著蕭若蘭淡淡一揚眉:“那就進來吧,正好,我叫下人去弄點宵夜。”
侍婢點亮一邊靠著竹從的絹紗落地?zé)?,那邊的白色石桌石凳顯現(xiàn)了出來,侍婢又在那邊點了艾草驅(qū)蚊。
燕流蘇坐下,又朝著蕭若蘭道:“再過幾天我們就要以姐妹相稱了,敢問妹妹有何事啊?”
“今日妹妹沒吃到冰碗。”蕭若蘭說著,臉上有點怨念,“妹妹想吃冰碗。”
燕流蘇招來了侍婢,讓她下去給蕭若蘭做冰碗。
看著周遭的人被遣了干凈,蕭若蘭看著燕流蘇的眼睛:“今天妹妹那邊的牡丹苑出了點事兒,不知道姐姐聽聞了沒?”
“聽說折了個婢女?”燕流蘇完全不明白蕭若蘭的用意,就是明白,也得拼命當(dāng)做不明白。
“是啊。大夏天的,妹妹貪嘴,想吃冰碗,可那第一碗冰碗里有著藏紅花,第二碗冰碗里有著麝香,第三碗冰碗里竟然有著讓人致死的砒霜!”說著,蕭若蘭面上露出恐懼的神色,“姐姐,錦繡和妹妹說,她是受了你的支使!”
“我沒做這些事!”燕流蘇心里發(fā)毛,還好有胭脂給自己掩蓋著,不然她的臉也得白了,她看著蕭若蘭,情真意切,“若蘭妹妹,姐姐就是真的想至妹妹于死地,至于用個嘴巴如此不牢靠的侍婢么?”
其實蕭若蘭也是這么想的,她看著燕流蘇道:“這可是錦繡當(dāng)著我、浮硯姐姐、江大哥說的。江大哥都將錦繡送官府查辦了!”
燕流蘇的手往石桌上狠狠一垂,怒:“也不知是哪個混賬要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