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地回頭,只見顧清禹纖長的手指抓著我的指尖。
他的手出奇的不冰,帶著些溫熱,讓我一下就陷進他掌心的溫度中忘記抽手。
這些年不被家人待見,被父親視為仇人,這些委屈我從來不曾落過淚。
可,就在剛剛轉(zhuǎn)身時,心里卻出奇的酸澀。
我想,可能我是享受那種發(fā)脾氣的感覺的!
然,此刻卻被他一個動作擾了我些許神智。
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一塊純色的淺灰色手帕放進了我的手心里,我呆滯地看著那一塊手帕詫異地看向顧清禹。
在我拿住手帕的一瞬間,他立馬松開了手。
指尖的溫度驟然失去,我下意識卷曲手指,想要去抓住他的爪子。
木輪滾動地面的聲響讓我一瞬清醒,看著已經(jīng)轉(zhuǎn)著輪椅背過身去了的顧清禹,心里一下子悵然若失。
“《輿國志》孤本!公子的珍寶!小姐你那一扔一踩,賠償多少銀錢,改日公子會上府與令尊商議!”
佩劍男子的話如當頭棒喝,震得我啞口無言。
我自嘲地咧嘴看著他的背影,直嘆自己的可笑!剛剛我竟然以為他答應了,不然也不會拉我的手……
我太隱忍了,也太能忍了。
這些年,自從爺爺戰(zhàn)死沙場之后,父親對我越來越冷淡,母親也跟著疏遠我,不到兩年母親也走了,父親就更加的厭惡我討厭我了。
顧清禹轉(zhuǎn)身前什么眼神,我沒見著,但是就憑他身后護衛(wèi)的話也能窺測幾許。
如果不是顧清禹授意的,他一個護衛(wèi)敢替主子說這樣的話?
我看著手上捏著的手帕,心一橫死死捏住,眼珠一轉(zhuǎn)直視顧清禹的背影和那佩劍男子,謔笑,“顧公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你擅自拉我的手經(jīng)過我的允許了嗎?別說是銀錢,就算是把你那《輿國志》撕了,你奈我何?單就你拉了我手這件事傳了出去,你首先得做的是娶我!”
哼,不就是一本兒什么什么孤本嗎!
我呸,拉了我的手還想我賠錢,顧清禹你狠?。?!
“不過!謝你不娶之恩!我等著你稱我一聲表嫂或者是表弟妹!”腳一跺大步從顧清禹身側(cè)走了過去。
在他身側(cè)我頓了頓,手一揚將手帕往他身上一扔,“哼!”
出了丞相府,我看著站在丞相府后門等著我的豎琴,走上前勾著她的手腕,“怎么樣,等急了吧!”
“小姐,怎么樣了?顧公子答應了嗎?”
我朝豎琴搖了搖頭,不想再提這件事了!
看著豎琴比我還沮喪的臉,我被她逗笑了,“好啦,給小姐我笑一個!能嫁進皇室也很好,不是么!”
是啊,我不爭不搶,只要一個落腳的院子就可以了。
回丞相府這一路上,我心里都對顧清禹恨得牙癢癢,該死的家伙,竟然敢拉了不娶,我去他大爺?shù)模?/p>
我將被他拉過的手使勁兒在衣服上蹭了蹭,莫名的看著這只手有些火大!
回到將軍府幾天后,我都窩在自己的小院里,心里卻不時回憶起顧清禹那時候的眼神和他掌心的溫度!
該死,竟然把顧清禹給記在腦海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