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妻子的義務

“已經有有心人注意你在外面的一舉一動了。”

聶沉的話,加上眼前的照片,長安才算是知道,聶家的兒媳婦真的沒那么好當,在外頭真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有人關注,甚至有人會偷拍照片。

“聶沉,你誤會了,清嶼好心將我介紹進樂團,我也答應了樂團指揮埃里溫先生,一周后的演出由我上臺,我去找清嶼,也只是讓他幫忙指點指點我罷了,他在盡自己的義務,我也在盡自己的義務。”

“演出?”聶沉眉頭一皺。

長安鼓起勇氣向他解釋,好心好意說了那么長一句話,可最后他卻只聽進去了兩個字。

“什么演出?”他追問。

糟糕!他還不知道她進樂團,要上臺表演的事情,上一次在慈善晚會上她上臺去彈鋼琴他就氣得不得了,這下要是知道她還要去參加那么大型的演出,還不知道會氣成什么樣子!

長安簡直不敢想象那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顧長安!”聶沉看上去是真的生氣了,表情陰鷙,像是下一秒就會變成猛獸將她一口吞掉的架勢。

長安承認,她慫了,聶沉發(fā)火的時候她總是招架不住,這會兒更是心虛得想要逃跑。

想著,她硬扯著嘴角沖他笑了笑:“那啥,聶沉,我……我沒餓,先上樓了。”說完,抓起旁邊凳子上的手提袋起身就要跑。

可她前腳剛離開餐桌,后腳聶沉緊跟著就追了上來,她怎么跑得過他那雙大長腿,兩秒鐘就被他給拽住了手。

“你這么容易就進樂團了?”他用力拽著她的手腕,強迫她回頭看他,臉上滿滿的怒意。

早知道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讓她接觸那個小子,他毀掉了小九,還想再毀掉她嗎?

“先生。”喬琳見事情好像嚴重了,上前想勸住聶沉,卻反而被他瞪了一眼。

“你替她瞞著我的事,容后再算,出去。”

聶沉的低沉命令讓喬琳無法再插手,只好默默了出去,連剛從廚房出來的傭人也一同都叫了出去,瞬間客廳里就只剩下了聶沉和長安。

“聶……聶沉,你放開我。”長安試著掙扎了幾下被他拽住的手,可奈何他的力氣之大,哪是她能輕易甩掉的,反而因為她的用力,手中手提袋沒抓穩(wěn)掉在了地上,包里的琴譜也隨之落了出來。

糟糕!

長安心下暗叫一聲,急著想要彎腰去撿,可偏偏聶沉比她更快一步,他長臂一撈,瞬間將琴譜撿到了自己手中。

而在看到那本琴譜后,他原本陰沉的臉色變得更加臉看:“你要和樂團一起演奏這個?”

長安畏縮著點了點頭,他對與鋼琴相關的所有事物都非常抵觸,這一切肯定是因為聶小九,到底以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會讓他面對鋼琴和相關的東西都如此易怒?

“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出這個門。”他非常生氣,猛地將她的手甩開,拿著琴譜就要出門。

長安震驚之余,發(fā)現(xiàn)他是想去宛園,大腦來不及思考就喊出了聲:“聶沉!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右腳剛跨出客廳大門的聶沉聽到這句話后,身體猛地一怔,然后呆立在了原地。

長安望著他高挑的背影,只覺自己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緒也被挑起,他看起來是那么地孤獨,像是獨自保守著無人知道的秘密,一個人默默地忍受。

“你這樣繼續(xù)下去,永遠都不會有人理解你,不會有人明白你心中的痛與苦,冷漠可能是你最好的偽裝,但同時也是最傷人的武器……”

長安覺得自己說得很對,完全就是有道理的那一方,只是聶沉卻突然轉過身來,望向她的第一眼,她頓時覺得自己不知不覺中又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神太凌厲了,她即使說得再對,都被他給堵了回來。

“你是不是真的以為,你和我拿了個結婚證,自己就是聶家的人了?”他一步一步向她走過來,有種懾人的氣勢,她跟著一步一步往后退。

“不……不是你這樣認為的嗎?”她可記得從頭到尾都是他給她冠了一個聶太太的頭銜,還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的。

“你想解決我們聶家的事是嗎?”他一步停到她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拉著就往樓上走。

“聶沉,你要干嘛?”她好像真的刺激到他了,他現(xiàn)在看上去理智有些不在線。

“你不是想盡義務嗎?想管聶家的事,想管我的事,就先盡好你作為我妻子的義務。”他沒給她絲毫說出拒絕的機會,徑直將她拖進了二樓臥房,反手將門鎖上,然后一個用力就將她丟到了床上。

還沒等長安反應過來,一道陰影已經壓了下來,想要動彈時才發(fā)現(xiàn)聶沉已經跪坐在她身體兩側,大手將她的兩個手腕緊緊錮在床面上。

“顧長安,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樣?”他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無奈,更多的卻是一眼望不見底的幽深,像一個能把人吸進去再也出不來的黑洞。

長安看眼下情形對自己實在不妙,他好像下一秒就會把她一口吃了的樣子,她低低地回了句:“我想……讓你先放開我。”

他們現(xiàn)在雖然掛著夫妻的名頭,可是卻一直沒有做夫妻之間該做的事,當然,除了他那幾次突襲的吻。可要是他一怒之下把她給那啥了,到時候可就真的是生米煮成熟飯,再也無法回頭了!

“你放棄進樂團的機會吧,這次演出不要參加。”他沒有放開她,而是看著她,用拜托請求般的口吻說道。

“……這個,我不能答應。”長安想了想,雖然眼前更重要的是聶沉無聲的威脅,可是鋼琴一直是她望而卻步,敢想不敢行動的一個夢想,如今她有機會可以實現(xiàn)自己的的夢,為什么要放棄?她相信除了這條路,一定還有能解決所有事情的辦法。

“那你就是想盡妻子的義務了?”他又向她靠近了幾分,渾厚的嗓音充滿了磁性,邪惡而俊美的臉上卻突然綻開一抹不羈的笑。

“聶沉!我……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哦。”他一靠近她,說話時的熱氣撲到她臉上,令她小臉也隨之變得通紅,連說話都變得結巴了起來。

“亂來?”他勾起嘴角邪邪一笑,“對自己老婆做這些事算什么亂來?不都是天經地義的嗎?”說著,他又將身體壓低了幾分。

“聶沉!”長安嚇得閉眼尖叫,腳也沒閑著,抬腿就想踢他,哪知他的動作更快,瞬間就用自己的長腿壓制住了她的掙扎。

天要亡她也!

現(xiàn)在他們這樣的姿勢,真的太曖昧太親近太過頭了,就算是兩個互相有感情的人這樣,也難免別扭害羞,更何況她們兩個根本就是冤家。

只是尖叫掙扎無果后,聶沉卻半晌都沒有動靜,長安這才小心翼翼地睜一只眼看他,發(fā)現(xiàn)他還定定地盯著自己的臉,他的眼中已經沒有憤怒了,剩下的……竟然只有她看不懂的深情。

那是一抹很溫柔的眼神,連帶著被他看著的她,也突然覺得整個人、整顆心都漸漸變得柔和了起來。

慢慢地,長安覺得心中的浮躁和恐懼好像都消失了,她幾乎快要陷入他那溫柔的眼神中。

“真的……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棄嗎?”

直到聽到他的聲音再一次在自己頭頂響起,長安這才猛然清醒,驚覺自己剛剛竟然差點兒對他升起別樣的感情時,她突然覺得很意外。

思考已經跟不上行動,她不由自主地搖了搖腦袋。

“看來是沒辦法了。”得到她的答案,他嘆了口氣。

他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剛剛他是故意嚇她,想讓她放棄鋼琴的?那他為什么還不放開她?

長安抬眸對上他的視線,他也緊緊地盯著她,兩個人保持著靜默,就這樣過了很久。

直到長安被他看得仿佛自己整個人都快要被燒起來了似的,雙頰滾燙,竟然連耳朵都開始感到火熱時,她才低聲開口:“聶沉,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像是她提醒了他似的,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釋然的笑意:“顧長安,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什么?他剛剛說了什么?!

是她耳朵出問題了?還是他腦子出問題了?

長安被他突如其來的告白真真正正地嚇了一跳,剛想開口問他,卻發(fā)現(xiàn)他的臉在自己瞳孔中迅速放大,緊接著唇上被一抹熟悉的感受侵略。

他的唇還是冰冰涼涼的,跟他前幾次吻她時是一模一樣的感覺,只是這次明顯很溫柔。長安在他唇舌輾轉,意識游離,很多畫面就像快速回放似地在她眼前閃過,少女燦爛的笑容和少年的銀邊眼鏡,那些明明在她記憶中,但是她卻完全不記得的畫面,到底……是什么?

回閃的記憶很快消失,她的腦海里很快被聶沉的臉擠滿,為什么,明明她是清醒的,明明知道是聶沉在吻她,她卻沒有了以前那種厭惡的感覺?

是因為這段時間可憐他,可憐出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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