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裝扮好的錦瑟強忍著頭痛接過太后懿旨時,臉上仍然大寫著不解:“公公,陛下生病不是應該由后宮嬪妃侍疾?我只是郡主,這樣進宮似乎有些不方便吧?”
從古至今,都沒聽說過郡主給君王侍疾的道理!若是嫡親公主,怕才合乎常理吧。
聞言,傳旨太監(jiān)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可礙于眼前這人不能得罪,還是陪著笑說:“郡主,奴才只是個下人,哪兒能揣摩得了太后的心思?”
說到這兒,太監(jiān)特意頓了頓,繼而接著道:“或許,是因為萬歲爺和太后待您不同尋常吧。”畢竟,這次太后就安排了她一個人侍疾啊。
就連平日里最得太后寵愛的靜妃主動提出侍奉皇上,都被太后給擋回去了。大約,這后宮的天是要變了。
錦瑟下意識的努了努嘴巴,卻也沒有說些什么。因為無論太后還是皇上,人家都是金口玉言。話已出口,哪兒還有收回的道理?所以,就算這安排再怎么不合理,自己也沒有置喙的資格。
濃郁的嘆了口氣,錦瑟讓薄荷簡單收拾了下,便乖巧的跟著傳旨太監(jiān)進宮了。當蕭淮年那張憔悴的臉頰映入眼瞼時,錦瑟到底還是沒忍住皺了皺眉。連帶著看向?qū)m人的神情,都染上了打量:“萬歲爺這是怎么了?”
“回郡主,萬歲爺這是風寒。”王福?,F(xiàn)在對錦瑟可是不滿的很,但礙于身份,卻又不敢逾越,只能低聲嘟嚷:“您昨日喝酒倒是喝痛快了,可憐萬歲爺在雨夜里等您,將自己都等成這樣了。”
“等我?”錦瑟猛的拍了拍腦門,總算想起了自己跟蕭淮年的約定,臉色頓時變得青白交錯。愧疚,自心底緩緩涌出,讓她的嗓音都給染啞了兩分:“不是約的醉云軒嗎?怎的還會淋雨?”
“萬歲爺一直在醉云軒里等您,結(jié)果等到醉云軒都關(guān)門了您也沒出現(xiàn)。他見外面下著大雨,便擔心您淋雨,這不就上趕著去將軍府想要找您嗎?”王福海撇了撇嘴巴,繼續(xù)道:“誰知道您正喝酒喝得高興???”
“我,我不是故意的。”錦瑟想要解釋兩句,可想了想,又覺得解釋并沒有任何作用,索性便閉了嘴。
輕嘆了口氣,錦瑟抿著嘴唇輕聲問:“藥煎好了嗎?”
“喏。”王福海趕緊將桌上的藥碗遞到錦瑟面前:“這都是第三碗藥了,萬歲爺喝完就吐,根本不肯咽下去。剛好您在,就想想辦法吧。”說到底,這風寒也是因為您才染上的。
后半句話王福海雖然沒有說出來,但錦瑟也是有點眼力見的,于是很知趣的點了點頭,便捧著藥碗冥想了起來??上肓擞窒?,最后還是決定先叫醒蕭淮年。
若他不吃藥,自己總不能強灌吧?想著,錦瑟已經(jīng)扣住他的肩膀輕搖了起來:“醒醒,快醒醒……”
“嗯……”蕭淮年好看的眉頭頓時緊蹙在了一起,或許是聽到熟悉的聲音有了感覺,竟真的撐開了眼皮。只是那雙無神晦暗的眼睛里,卻沒有半點內(nèi)容。就連看向錦瑟的神情,都冷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