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向來生龍活虎的蕭淮年這幅沒精打采的模樣,錦瑟心里就像被一只有力大手給攥住了那般,又疼又癢,難耐不已??善植欢约荷鲞@種感覺的原因。
迷迷糊糊的口氣,錦瑟終究還是沒說什么,只是動作輕柔的舀了一勺藥汁喂到蕭淮年唇邊:“來,喝藥。”
熟悉的聲音緩緩劃過耳畔,完全喚醒了蕭淮年昨晚的記憶,讓他本就憔悴的臉色,更加冰涼了幾分。驟然伸手,蕭淮年修長的手指大力攥住錦瑟纖細的手腕,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在無意識間打翻了手中的藥碗。
溫熱卻泛苦的藥汁如同朵朵盛開在冰雪枝頭的梅花那般綻放在錦瑟雪白的襦裙上,冰涼而尖銳的碎瓷片零散的躺在地面上。尖銳的聲音,刺得人耳朵生疼。
見氣氛不對,王福海第一個回神支開了一眾宮人,為蕭淮年和錦瑟留出了空間。“咯吱”------宮門合上,錦瑟才從驚訝狀態(tài)中回過了神。
訥訥的盯著滿臉陰沉的蕭淮年看了好一會兒,她小心翼翼的抬眸溜了眼面前這張熟悉的俊臉,試探性的問:“怎,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何止身子不舒服?他現(xiàn)在就連心里都舒服不起來!錦瑟明知故問的行為已然惹惱了蕭淮年,讓他很想疾言厲色的質問她一番。
可到了唇邊的話,卻化作一絲絲難耐的苦澀彌漫在了口中。就算質問出了結果又怎樣?她終究,還是失約了。
想著,蕭淮年不禁覺得有點郁悶。
怔怔的松了手掌,蕭淮年啞著嗓子輕聲問:“你怎么在這兒?”
“您染了風寒,太后命我進宮侍疾。”錦瑟耷拉著腦袋小聲回答,生怕自己聲音大了點,便惹惱了他,從而讓自己受苦。
“嗯。”蕭淮年輕描淡寫的哼唧了聲,竟輕笑了出來:“太后有心了,既然是來侍疾的,便在宮里住下吧。”
他怎會不知道太后的心思?太后是太希望早日抱孫子了,所以才會讓錦瑟進宮??捎行┦聝?,根本就與她的料想不同。
對于錦瑟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來講,就算是自己講一顆真心挖出放在她面前,她也不見得會多看一眼,多感動一分??商蟮男囊?,終歸還是要領的。
“是。”錦瑟恭敬的福了福身子,正打算詢問自己住在哪兒,蕭淮年便先她一步開了口:“你是郡主,不是后妃,自然不可能獨自居住宮殿。所以暫時,就先住在這養(yǎng)心殿偏殿。”
“是。”此時的錦瑟并不知道蕭淮年這決定意味著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最近是要住在這宮里了,所以性質懨懨的應付著。直到當晚,睡得迷迷糊糊的錦瑟被窗外傳來的聲音吵醒時,才意識到問題。
“薄荷……”錦瑟一邊起身,一邊詢問情況:“外面怎么了?怎么這樣吵?”
“小姐……”薄荷囁嚅著嘴唇,欲言又止的瞧了錦瑟好一陣兒,才鼓起勇氣說:“是,是陛下傳了靜妃娘娘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