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都是明珠記恨她,現(xiàn)在得到了美人的賞識,才對她那么做的,可是夏菊卻告訴她說是美人這么吩咐明珠的。
現(xiàn)在,她只相信夏菊一個人。
夏菊挨了板子,她就該知道自己馬上也會受罰的,美人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春梅怎么也想不明白,不過是失憶而已,她覺得美人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像沒入宮之前,也不像入宮之后的樣子。
“春梅,你說你從什么時候開始跟在我身邊的?”
淡淡的聲音透著一股高貴,還有渾然天成的優(yōu)雅,仿佛本該如此,慵懶的氣勢也讓人無法忽視,讓她看起來更像是在山間跳躍的精靈一般,勾著的眼角充滿魅惑。
春梅看的入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急忙回答道:“奴婢六歲就跟在您身邊了。”
“哦?這么早啊……那你應(yīng)該和我差不多大了?”
“奴婢的生辰比小姐您晚一個月。”
“你比我還小呢!”虞蕊淡笑著說了一聲,“這樣說來,你和我都能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了。”
春梅看著虞蕊臉上的笑容,明媚燦爛的好比頭頂?shù)年柟?,自己就是顆向日葵,一直在圍著她轉(zhuǎn)。
“你是怎么來我身邊的?是姨娘?還是……母親和父親?”
“奴婢是被家里人送進(jìn)府里來做事的,然后被三姨娘選中來伺候美人您。”
虞蕊點點頭,“三姨娘是個什么樣的人?”
“三姨娘?”春梅陷入了回想當(dāng)中,“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對小姐和奴婢都很好。”
“美人您長得和三姨娘很像呢,您比三姨娘還要漂亮。”
“是嗎?”虞蕊伸手摸了摸自己這張臉,她以為虞蓉也是美人,而她們又不是一個生母,那應(yīng)該是虞暠長得不錯,那看來是虞暠比較有福,娶了兩個漂亮的老婆,又生了兩個美人女兒。
“我以前可又待你不好的地方?”
春梅想想,搖了搖頭,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真的沒想到美人有什么對她不好的地方。
“那我們關(guān)心這么親密,你不把我當(dāng)主子看,也不把我當(dāng)姐妹,這是為什么?”
“奴婢……”春梅被問的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發(fā)現(xiàn)虞蕊說的都是事實,比起夏菊來,她根本算不上是一個好奴婢,對美人的態(tài)度也一向不好,至于姐妹……她只是一個奴婢,怎么敢和美人做姐妹?
“奴婢該死!”春梅頓時出了一腦門的冷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朝著虞蕊磕頭求饒。
“是奴婢對不起美人您……奴婢沒有盡好做奴婢的責(zé)任……”
“我身邊不需要沒用的人,更留不住一個只會闖禍,給我招來麻煩的人!”聲音變得清冷起來,帶著無盡的疏離,遠(yuǎn)遠(yuǎn)地看不清楚,也摸不著。
春梅現(xiàn)在只慶幸自己還活著,還能有一次機會,“奴婢一定會改的,絕不會再給美人您惹麻煩。”
“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虞蕊柔聲問道。
春梅抬起頭來,看著虞蕊那雙幽暗的眼睛,像是一汪幽靜的湖水一般,能把人給吸進(jìn)去,她看得入神地點了點頭,“奴婢不會讓美人您失望的。”
“好了,起來吧。”抬了抬手,虛扶了她一把,春梅頓時一臉受寵若驚。
“坐吧,現(xiàn)在跟我好好講講我在府上的事情,越細(xì)越好,最好從你跟在我身邊開始講,記得的全部告訴我。”
春梅點點頭,看著虞蕊,慢慢地挪著步子,不安地在椅子上坐下,慢慢地說了起來,見虞蕊的表情一直很平淡,氣勢也很溫和,沒有那么的凌人,讓她感到害怕,整個人逐漸地放松了下來。
這一說就是一整天,中午的時候虞蕊rag春梅陪著她一起用午膳休息了一會兒,下午又接著繼續(xù)說,直到了晚上才算是把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
虞蕊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這整個虞府,除了三姨娘,就沒有一個她有必要在乎的人,尤其是她的嫡妹虞蓉,和她的關(guān)系是最不好的。
一整天下來,春梅竟然有一種她們又重新回到了虞府的時候的感覺,如果不是還在芳華殿,吃的也比虞府好多了。
“美人,用不用奴婢去取晚膳?”看著天色逐漸黑了下來,春梅小聲地問道。
虞蕊看了眼窗外,摸了摸肚子,感覺這樣下去要長肉了,“你讓夏菊去吧,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是。”春梅這會兒已經(jīng)沒那么怕虞蕊了,出去和夏菊說了一聲,夏菊還擔(dān)心她,她卻笑著和夏菊說沒事,又回來了。
“美人,奴婢已經(jīng)讓夏菊去取晚膳了。”
“上午你為什么突然和我說起三姨娘的事情?”虞蕊可還記得,當(dāng)時春梅那慌張的樣子,還把三姨娘說成了四姨娘,可是這虞府根本就沒有四姨娘,所以春梅是故意這么說的?
“呃……”春梅沒想過她還記得這事,一時間不敢說話,不想出賣夏菊。
“奴婢是……”
“嗯?”虞蕊輕輕地轉(zhuǎn)了個調(diào),春梅馬上醒悟過來,開口說:“是夏菊這么讓奴婢做的,她和奴婢說,您可能沒有真的失憶。”
“美人,我們也是希望看能不能讓你記起一些事情來,沒有別的意思。”春梅著急地解釋,擔(dān)心她和虞蕊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關(guān)系,又變得緊張和不信任。
虞蕊眨了眨眼,臉上的表情淡淡地,看不出什么來,就更加讓春梅緊張,“這件事情我不會怪你的。”也沒說要怎么處置夏菊,春梅想問又不敢問。
“夏菊是我入宮之后才跟著我的?”
“是,當(dāng)時美人說和我的名字正稱,就要了她在身邊伺候。”
虞蕊想到了虞蓉身邊的兩個丫鬟,秋荷和冬雪,兩姐妹算是把春夏秋冬給占全了,這夏菊的夏還真是巧合。
虞蕊笑了笑,“是挺稱的,她很照顧你啊。”
“嗯,夏菊在宮里待了有一段時間了。”春梅想著說:“奴婢也是后來才知道她是大人的人。”
“我們和大人是什么關(guān)系?”
“啊?美人您是大人的女兒???”美人是什么意思?
“沒錯,那三姨娘呢?”虞蕊覺得要給這丫頭好好地把關(guān)系給拎清楚了,不然她還不知道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呢。
“三姨娘是美人您的生母。”春梅感覺自己的答案好像都不是美人想要的。
“父親和姨娘的關(guān)系好嗎?我和父親的關(guān)系怎么樣?”
“呃……這個……”春梅怕說出來讓虞蕊傷心,但看著她認(rèn)真執(zhí)著的表情,還是說了出來,“大人對您和姨娘不怎么關(guān)心,大人喜歡的是夫人和二小姐。”很少回來看望美人和三姨娘的。
“嗯,父親拿三姨娘威脅我入宮為他辦事,你怎么想?”
“是大人不對……”
“夏菊是誰的人?”
“大人……”
“所以你是在幫著大人對付姨娘和我是嗎?”
“我沒有……”春梅張口否認(rèn),思路卻被虞蕊問的越來越清晰,“夏菊不過才和你相處了半年不到,你就和她越來越親近了!”
“我……是奴婢不對。”春梅內(nèi)疚地低下頭,不敢在說話,回想著過去那些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夏菊越來越親近了,她真是該死!
“以后你可要分清楚,到底誰才是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虞蕊拉住她的手,憐惜地按了幾下,“我們不能一直被人欺負(fù)了。”
“你從小就跟在我身邊,姨娘怕也是把你當(dāng)半個女兒一樣對待的,也許我們過得不好,但你可以去看看別人家的丫鬟,斷然沒有主子是對你這么好的。”
虞蕊語重心長地說著,春梅被感動和內(nèi)疚弄得哭的稀里嘩啦的,“小姐,是奴婢對不起您和姨娘……”激動地喊出了一直喊得“小姐”,而不是美人。
虞蕊抽了帕子出來,給春梅摸著臉上的眼淚,“好了別哭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多問問我就好了,不能再被別人騙了。”
“沒人保護(hù)我們,我們只能自己保護(hù)自己。”
“嗯,春梅知道了。”春梅用手抹了抹臉上,眼淚慢慢地收住了。
“你去收拾一下,一會兒別讓夏菊看出來什么。”
“好。”春梅點點頭,經(jīng)虞蕊這么一說,她心中已經(jīng)將夏菊當(dāng)成了敵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就被夏菊給蠱惑了,認(rèn)為夏菊和她的關(guān)系比她和美人之間還要好。
春梅拍了拍腦袋,試著將自己打醒,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喃喃了幾句,然后才出去。
夏菊已經(jīng)擺好了晚膳,看見春梅出來,眼眶有點紅的樣子,暗暗嘀咕了一聲,可是看虞蕊的神情,不像是生過氣。
“你們兩個下去休息吧,這里有明珠伺候就行了。”
春梅看了眼虞蕊,和夏菊退了出去。
一出門,夏菊一雙眼睛就直直地盯著春梅看,拉著她回了房間,然后迫不及待地問,“美人和你說什么了?你是不是哭過了?”
“沒有,沒說什么啊。”春梅搖了搖頭,不著痕跡地將夏菊拉著她的給拉開了,“我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
“嗯,對了,美人讓你和大人聯(lián)系,你已經(jīng)傳信給大人了嗎?”
“嗯,已經(jīng)給大人傳信回去了。”夏菊點點頭,不太相信春梅說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