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傷口

那人繼續(xù)拖她,“別說了。”

她喊著,“你會遭報應的。”

顧西城的頭發(fā)亂散著,擋住了半個眼睛,他抬手揉了揉我的眉,“對不起。”

“你真的做了那樣的事嗎?”

顧西城說:“律師就是要幫人爭取機會,沒有對錯,只有輸贏。”

或許是我的眼神,讓他感覺到了質(zhì)問,他苦苦一笑,“我都這么狼狽了,至少你要理解我啊。”

我記起那個早晨,我討厭透了自己,是他擦了我的淚,他說“我都喜歡,你為什么討厭自己??!”

總感覺我欠了他什么,我特仗義地拍了拍他,“人在法庭,身不由己,姐姐懂你。”

顧西城被我逗笑了,“那姐姐就在這里就寢吧。”

我果斷拒絕,顧西城又補上一句,“現(xiàn)在打車,會很貴。”

錢啊!又是錢,誰讓我現(xiàn)在沒錢?。?/p>

我妥協(xié)了,想著反正都從工資里扣錢了,只能再住一晚了?;氐筋櫸鞒羌遥l(fā)現(xiàn)電腦開著,竟然安了監(jiān)控。

誰讓我不愛給程奺錄視頻的,顧西城倒是很為程奺著想。

顧西城換下衣服,我猜他這輩子西裝都沒這么臟過,他沒急著處理,去了廚房。

我走到鏡子跟前,眉骨上一快青紫,還有點腫,這小小西紅柿,這么大威力。

眼皮上也受了殃及,這會不會於血?。〗憬氵@張臉,本就不算美,再黑乎乎一塊,不要啊!

我到冰箱里去看有沒有冰塊,顧西城就出來了,拿著煮的雞蛋,蹲到我面前,“閉上眼睛。”

我閉上了一只,軟軟的雞蛋在眼上滾著,其實挺舒服的,可是我一點不感激他,“會不會於血??!”

顧西城勾了勾嘴唇,有種淡淡的疲憊,“難說。”

“我說哪有你這么說的,好歹我也是替你挨的打,不能說點兒好聽的?”

顧西城笑,“怕什么,臉殘了,我養(yǎng)你啊!”

我去抓眼上的蛋,“別,姐姐寧可孤獨終老。”

顧西城也不執(zhí)著,又放到我手里一個沒剝殼的,“等涼了,換這個。”

他起身去洗澡了,我揉著揉著,就睡著了。

我在臥室,被電話吵醒,是凌晨三點多,“喂。”

“零錢?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沈隊不見了,他的第一個聯(lián)系人是你,他在你那兒嗎?”

我一下就清醒了,“庭延不見了?”

“看來你也不知道。”說著那人就要掛電話。

“你說清楚一點,他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我躥下床,開門跑了出去。

“沈隊最近跟了一個強奸殺人案,嫌疑人很可能是當年害死他妹妹的人。他一個人去的,說什么都不讓我們跟著,他拿著槍走的……”

“我馬上過去找他,你在哪兒?”他昨晚走了,現(xiàn)在都沒回來嗎?

可能是我開門的聲音有點大了,顧西城從臥室走出來,“出什么事了?”

“我朋友有危險。”我沒功夫和他解釋,順著樓梯跑下了樓。

跑出大門,顧西城也跟了出來,他打開車庫,“我送你。”

黑天半夜的,打到車不知道要多久,我進了顧西城的車。

我坐在副駕駛上,指甲抓著牛仔褲,心里一遍一遍默念著,庭延,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千萬不要。

突然,我很害怕天亮,怕天亮了,他還是沒有回來,怕我這一次,真的把他弄丟了。

我跑下車,那打電話的小張,走了過來,“沈隊的事就只有我知道。”

他四下看了看,“別人都以為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我擔心的是……”

“他從哪條路出的城?”

他說:“就這條。”

我拼命地跑過去,好想快一點,再快一點。怕下一秒,他就拿著槍出現(xiàn)在路的盡頭,怕他的手滴著血,怕他拖著一個血淋淋的尸體,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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