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皺起眉頭,今天手機提醒頻繁地讓人發(fā)荒,又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號碼,我接起來,那邊傳來歡快地聲音,那聲音絕對笑嗨了,“秦淺?是吧。好拗口的名字。”
我聽出他聲音的一瞬眉頭皺成一個結,剛想掛電話,就聽調酒小哥忙說:“別著急掛??!我又不是壞人。改天我去你們大學找你玩兒……”
他話沒說完就被我掛了,庭延一向很敏銳,他淡淡看了我一眼,見我笑面如花,也就沒問什么,把頭盔戴到我頭上,“上車。”
我抱著庭延,夏風吹拂過薄薄的衣衫,路邊的風景以極快的速度倒退著,或許是我的病,讓我再沒有一顆無所顧及的心了吧。即使抱著庭延,我仍然感覺自己是一個飄零者。
顧西城的眼神總會在眼前浮現(xiàn),我深深地閉上眼,是程奺要出來了嗎?又或者,我變強了,可以體會程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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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停在庭延家小區(qū)門口,他摘在我的頭盔,理了理我額角的碎發(fā),“今天局里的弟兄要來家里聚餐,別嚇著。”
我笑著,“上去吧。”
還沒走到門口,門就砰得一聲被打開了,我真的被這樣的熱情嚇了一跳,“回來了歌!”小張一手推開門,一手還拿著喝到一半的啤酒。
庭延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小張目光轉向我,特諂媚地叫了聲:“嫂子!”
我有不不好意思,小張身后也站出兩個年紀差不多的警察,齊聲叫了句:“嫂子!”
我點頭笑了笑,別過頭來看庭延,他瞪他們一眼就拿過我挎著我的小包,柔聲對我說:“去洗手吧,飯都做好了。”
小張又開始在背后起哄,“呦呦呦,就知道疼媳婦?。∩蚋缫簿蛯δ悴胚@么溫柔。”
他旁邊的小警察也跟著起哄,“就是,就是,嫂子你好好管管我哥,他對我們可嚴了。”
“就是,都不笑,還動不動就扣我們錢!”
他身后的小伙兒拍他一把,把嘴里的酒咽下去,“也不能這么說,沈哥扣的錢可都請咱們哥幾個吃了,有時候不夠還得自己掏腰包兒。”
我不理他們自己去洗了手,庭延雖然疏淡了一點,但對人還是很和厚溫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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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完,已經(jīng)是深夜了,屋里十幾個人喝得半醉半醒地回去,庭延開窗戶透著酒氣,然后過來幫我刷碗。
嘩嘩地流水聲,和碗筷碰擊的聲音在夜里格外的大,庭延也小喝了一點,淡麥的臉頰小小泛起了紅,見我不說話,他問:“怎么了?不開心了?”
我搖搖頭,可能在顧西城家做了一天保姆,回來又收拾有些累了吧!
庭延拿過我手里的碗,“你去睡吧,我來收拾就好。”
“一起吧,一個人要收拾到很晚。”庭延也不再堅持,刷了一會兒,我問他:“飯是你做的?”
庭延笑了笑,“不是,小張他們幾個兄弟炒的,我只會煮面。”
“哦。”他生活的真的好簡單。
庭延接著說:“以后我可以學,不能總讓你吃面??!”
刷了好一通,我們靠在窗口休息,屋里的酒味沒有全部散去,后背涼絲絲的吹著夜風,我無比的清醒。
“為什么要去打工?”
我輕描淡寫著,“因為我欠他錢啊。”
“多少?我替你還。”
我搖頭,“不用了,庭延。”有一種卑微而倔強的東西萌發(fā)自心底,“我想自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