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此人與皇帝爭搶皇位,在朝臣上鬧了很久,看他年紀不大,十三四歲的時候可就已經(jīng)在朝中有了不小的成績。當時皇帝已經(jīng)年過四詢,可還被這個最小的弟弟給鬧的整日煩悶不堪。為何這個能與皇帝抗衡的突然之間人就成了閑散無事的王爺就不得而知。
不過,那個時候也正是她外祖父出事的時候……
她還想繼續(xù)想,思緒還未大開,對面的人傳來低沉的微笑,“十一弟真是好福氣,沒想到娶的皇妃是這樣的出眾,哈哈……”
爽朗的笑聲傳來,冷霜晴有些遲疑的將視線從宮逸軒那里移開,對上面前一個俊朗少年,可眼神還未從他這里停留,就被坐在他身邊的冷雨晴給吸引了去,冷雨晴今天……怎么有些不太對?
冷霜晴平日里跟她的娘親一樣,別的沒學(xué)來,那些俗氣的搭配倒是全都學(xué)了去。
此刻卻變了個人,換了平常愛穿的粗俗的顏色,簡單的穿著淡色的長裙,發(fā)髻寬寬的梳著,斜插祥云發(fā)簪,看上去簡單卻不失高貴,氣質(zhì)提升不少。
冷霜晴不禁發(fā)笑,猶記得冷海的母親也就是她的祖母身邊有一個宮里出來的老嬤嬤,在院子里住了不少十日,現(xiàn)在跟隨祖母去了云南躲避酷暑,她的手法風(fēng)格到時有這么幾分味道。難道這會兒就給請回來了?
冷霜晴正走神,那邊的少年又不知道說什么,又是爽朗微笑。
一桌子人的眼神都在她和宮凌風(fēng)身上流轉(zhuǎn)。
她有些不自然的愣神,就看向身邊坐著的宮凌風(fēng),他面色溫和,身上卻透著幾分冰霜,看似沒有融入進去,實則已經(jīng)掌控全局的輕松。
“是否有些不適,不如我們先回去。”宮凌風(fēng)提著茶壺給她面前的茶盞倒?jié)M了茶水,輕輕放下之際抬頭瞧她一眼,這一眼神,將她一直還咧著的傷口里面倒?jié)M了糖塊。
她微微點頭,就要答應(yīng)下來,如今不但見到了太子還見到宮逸軒,簡直收獲不小。
順著宮凌風(fēng)伸過來的手站起來,正要微微欠身行李道一些客套話,不想那邊的宮逸軒搶話先道,“暫且我也要回去了,時辰不早,冷大人的傷痛怕是很嚴重呢。你們就自己熱鬧去,我順道送一送我的十一皇子和他的皇妃。呵呵……”
誰人都知道宮逸軒禹王爺當年,英俊瀟灑,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多少人拜會在他的門第里跟隨左右,更不知道多少女人們喜歡往他那里湊啊,可人啊,一旦就這么退了下來,氣勢減了,可到底還是有那么幾分風(fēng)流在,一個眼神都流轉(zhuǎn)著一些叫人耐尋味的曖昧,冷霜晴只瞧了他兩眼就沒再多看,迅速收回了目光,輕輕往宮凌風(fēng)的身后躲。
宮凌風(fēng)何其的厲害,瞬間看出了冷霜晴的不對來,回頭沖她溫和的笑,拉著她這就走,一面走一面對禹王爺笑呵呵的解釋,“霜晴有些不舒服,我先帶他回去了,皇叔隨后吧!”
十一皇子宮逸軒性子是什么樣子誰人還都沒摸透,被吃了一鼻子灰的禹王爺可沒在意,那邊坐著的太子卻臉上掛不住了,啪嗒一聲扔了手里的酒杯,酒桌上的氣氛瞬間變了樣子,大氣都不敢喘。
已經(jīng)走遠的宮凌風(fēng)拉著冷霜晴早已經(jīng)拐過樹蔭,就算聽到了不對可都沒停步。
倒是禹王爺依舊笑呵呵的,臉上的表情跟抹了蜜糖一樣,臨走前還還不忘抓一把盤子里面的荔枝才離開。
事先出來的宮凌風(fēng)拉著冷霜晴走的飛快,幾乎像是在逃,可沒出丞相府,而是直接往后面去了趙氏所住的院子走。
冷霜晴被他的手抓的有些疼,卻沒吭聲,倒是腳上的疼叫她多了幾分煩躁,掙了掙手,“殿下……”
宮凌風(fēng)這才停下來,回頭看她,瞧著她額頭上的汗珠子,眉頭微皺一下,一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冷霜晴嚇了一跳,一陣低呼。
“別出聲,不怕丟丑?”
冷霜晴知道,又豈能不知道,宮凌風(fēng)這是在給她解圍不想叫她被眾人當成了靶子一樣的審視,才會先拉著她出來。說到底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不是夫妻,可外人不知難道那些人精不知她這是假婚?可人精之中有好有壞,說了什么一個眼神都明白,最后受傷的到底還是她。
宮凌風(fēng)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帶她來,就算是聽她說想念自己的母親,也該囑咐好不叫她亂走才對。哎,倒是自己的不對了。
他越想越覺得心里煩躁,走的快了,面色也不好。
冷霜晴看著他,沒吭聲,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找面子,可她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哪里有臉面說,她過去是想見識一下太子趁機給……是了,給冷雨晴下毒。
難道他宮凌風(fēng)看出來了?
她低頭瞧他,看著那緊皺的眉頭,抿了抿薄唇,還是沒說自己的想法,因為他啊,對她還不是很相信。
宮凌風(fēng)注意她的不對,冷嗤,“這個時候想動手就是找死,王爺在,太子在,大皇子的眼線也在,桌子上七八雙眼睛盯著你看,你就為了出氣要對付冷雨晴,活膩了?真該關(guān)你幾天!”
冷霜晴被他罵也沒生氣,他沒說錯,剛才自己的確這么想了,可她不是沒動手嗎,這又和關(guān)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了?他就是找借口,想關(guān)就關(guān)唄,大不了回去就回地牢。
“殿下既然想關(guān)我,現(xiàn)在我們就回去吧!”以為自己沒生氣,說出來的話還是帶著幾分怒氣。
宮凌風(fēng)身子一僵,停下腳步,側(cè)目瞪她。
冷霜晴也不甘示弱,反瞪回去。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可她窩在人家的懷里,這氣勢就有些弱,鼓著嗓子吸口氣,“殿下不如放下我吧,我能走。”
放就放,他也在氣頭上,這個冷霜晴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幾次幫她都不領(lǐng)情,非要咬著自己之前的事情不放,難道他手下因為冷霜晴白白送死還不準他懷疑她?就算他現(xiàn)在還對她有所懷疑,可他還不是幫了她信了她,不然剛才就該扔她在那里受氣當玩笑看。
可……
冷霜晴看出宮凌風(fēng)的不快和想法來,在他懷里掙扎,沒掙扎開,反倒被抱的更緊了,就聽她吐出幾句酸水,“殿下不是沒和我拜堂呢嗎?利用我就好好利用,沒必要在演下去。”
她偷聽他講話?
罷了!
他也氣了,將她放下,手有些重。她沒著急,腳落在地上痛的她倒抽口氣,險些沒站穩(wěn)。宮凌風(fēng)伸手去攙扶,冷霜晴下意識的對推他,宮凌風(fēng)徹底怒了,她不知道好歹,索性轉(zhuǎn)身就走。
走了更好,免得礙眼,她遲早都要給冷雨晴好看,剛才沒下手,也要找機會下手,她不能叫李夢和冷雨晴好過嘍。
宮凌風(fēng)才走沒多久,冷霜晴自己往母親的院子行,隨后跟上來的丫鬟桃子和兩個護衛(wèi)上前攙扶她,不想,迎面走來的一個身影將她擋住了,“十一皇妃?”
冷霜晴愣一下,不禁仰頭仔細打量起禹王爺來。
他啊,與當年冷霜晴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一點變化都沒有,猶記得那個時候她在外祖父家玩耍,當時禹王爺還不是王爺,幾位皇子之中也只有大皇子還在朝中當差走動,當時禹王爺風(fēng)流,在王城走動引來無人目光,又因為處處留情,也時常鬧出一些事端來,可每次去外祖父那里卻很規(guī)矩,她不禁想到了當時兩個人還曾在院中打照面的可笑情景。
禹王爺舉著扇子對她的碗底告訴她碗底有寶貝,不想冷霜晴沒當回事就真的翻開碗底去瞧,里面才盛的糯米糍就灑在了地上,氣的她吸氣瞪眼直跳腳,卻只換來禹王爺?shù)臏睾偷男?,竟還拿手帕擦她的嘴。
那個時候……
哎,多久前了?
冷霜晴有些晃神,沒看到禹王爺注意她時的眼神。
“霜晴?”
冷霜晴微微一愣,這才抬頭看他,微微欠身,像很多年前原主對她的行禮一樣,“禹王爺,多年不見,可還安好?”
禹王爺呵呵一笑,伸著扇子指了指遠處的樹蔭,“走一走吧!”
冷霜晴當年還小,不知道禹王爺與外祖父之間的交情,但也能想的到一二,或許她可以依靠他?
如此想,兩個人先后到了樹蔭下,冷霜晴回頭叫桃子支開丫鬟和護衛(wèi),不想丫鬟走了護衛(wèi)沒動。
禹王爺呵呵一笑,“十一皇子這樣看著你也是不容易。”
冷霜晴無奈一嘆,“王爺,你知道我的處境。”
“……不談那些,我們?nèi)タ纯茨隳锇桑?rdquo;
盡管冷霜晴還有些不知曉禹王爺陣營,可對他就是少了幾分疏離感,似乎心中早就將此人當成了自己的戰(zhàn)友一般,剛才那番話也的確有些不該說,可說了也沒覺得不妥。
禹王爺只輕輕點頭,多看她兩眼,眼神有些迷離,想起當年的一些事情微微愣神,到底還是一笑了之,搖晃著扇子往前走,“進去瞧瞧吧,我也很久不曾來看看你們,借此機會瞧一瞧也是不錯。”
說著,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了趙氏的院子。
趙氏正站在門口等冷霜晴,卻看到了多年未見的禹王爺,激動之余,淚水就落了下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