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罰跪

那補藥盡管得來的有些手段不太對,可到底是好東西,劉大夫當時還說這個東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定要好好保存,在弱的身體也能吃好了。

劉大夫與白楓互相遞了個奇怪的眼色,紛紛告退。

桃子將補藥端過來的時候個格外的小心,生怕就給碰灑了,被劉大夫說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叫她心顫,不過想到是殿下為了給娘娘補身體的東西,不管是什么那都是貴重的。

冷霜晴卻不這么認為,她看著黑乎乎的東西直皺眉,這個味道實在不美味。

“娘娘,您就吃一些吧,廚房給燉了好長時間呢,聽說很補身子的。”

冷霜晴還是皺眉不動彈,她在現(xiàn)代可沒吃過什么補品,只知道是藥三分毒啊,她不想喝,奇怪的是,靈石正在微微發(fā)熱,她也沒太在意,心里嘀咕,“反噬還沒過去嗎?”

桃子撅著嘴巴不再勸,她在想一會兒怎么跟殿下交差,再好的東西娘娘不吃她也實在沒轍。

“……那我吃了吧!”冷霜晴看桃子那樣子就跟了欠了她多少錢似的的發(fā)愁,到底還是捏著鼻子給喝了。喝完了她扁了扁嘴,還覺得味道不錯,呵呵一樂,“還行,這個味道不討厭。”

桃子樂呵呵的端著碗走了,劉大夫就在外面等著,看著空碗也高興,轉身就去給宮凌風稟告。

宮凌風背對著他站在窗戶前瞧著對面冷霜晴的院子,下意識的用手指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溫嫩的觸感說不上來的感受。

劉大夫看不到他在干什么,只覺得他有些奇怪,才回了話怎么沒聲音了,是回去再給把脈還是直接回去歇了?他可還有一些藥材沒收起來呢,看著天氣陰沉的厲害他就開始擔憂,那藥材貴啊,不好找。

“殿下,老朽……”

“回去吧!”

劉大夫微微拱手,退了出去。

宮凌風依舊站在門口沒動,看看時辰,吸口氣,轉身出了府門。

半夜的時候,冷霜晴實在難受,爬起身,看著外面偶爾因為閃電而大亮的天,她心口疼。

她口渴的厲害,靈石也很燙,好像要燒著了給她身上穿個洞一樣的難受。她捂著胸口勉強從床上下來要去喝水,不想眼前一黑,跌在了地上,來了個狗啃食,鼻子差一點摔斷。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趴了多久,再一次睜開眼外面還是黑的,閃電更近,轟隆隆的雷聲劈下來叫人心寒。冷風吹在身上像刀子,她反倒熱的難受,一摸鼻子,嚇了一跳,流血了?

她這會兒才覺得不太對,捂著肚子,捂著胸口,也不知道是哪里痛了,一震天旋地轉,好在扶住了跟前的椅子把手沒跌倒,嘶啞著嗓子叫外面的桃子。

雷聲太大,雨聲也大,桃子沒醒。她就有些害怕了,這要是自己死了可怎么辦,娘怎么辦,豆子怎么辦,她的仇還沒報呢,靈石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燙,她恨不得要摘了扔掉,可實在沒力氣,胡亂的撤了兩下領口,最終還是一頭跌在了地上。

此時,大雨滂沱,一只油紙傘下站著的白色身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院子中。

手里提著才從外面買回來的米粥,雨珠子啪嗒啪嗒的落在食盒上,身后的白楓小心的提醒,聞到了宮凌風身上的酒氣,“殿下,還是早些歇了吧,您不適宜飲酒,最近一直在飲酒怕是身體會有損害,米粥我送給桃子叫桃子交給娘娘。”

宮凌風站著沒動,今天倒是沒少喝,可沒覺得不好,他深吸口氣試了試自己的心口內力,一切都好。多年來因為舊傷太重,不適合飲酒,他已經很多年不曾如此放松,喝多了幾杯酒而已,不礙事。

這么想著,他提步就往里面走。

桃子習慣了在門口的燭臺上點一支燈,所以從外面看還以為屋子里面的人都還沒睡,宮凌風大步進來,看著屋里沒人,有些納悶,白楓先走進去查看,桃子這才起來。

她一面揉眼睛一面著急的請安,“殿下,實在是,奴婢實在是睡的太死了,奴婢這就去叫娘娘。”

她睡了?那就睡吧,好好休息!

他想到這兩天都陪著她的時候的樣子,她那么累,那么疲倦,那么緊張,這心就有些擔憂,將食盒放在桌子上,交代桃子,“餓了再吃吧,如果太涼就不要吃了,你們繼續(xù)休息。”

桃子愣愣的點頭,恭送他出來,轉身看看食盒,想著晚上娘娘還沒吃什么,之前劉大夫也交代她多去看看,還是打算進去問一問。

外面宮凌風還沒走遠,或許是因為實在是酒喝的多了,也或許是因為太眷戀的想著身后的人,腳步微微遲疑,頭頂上雨珠子啪啪的落,震天轟鳴,他腳步停頓片刻,側身看向屋內。

陡然,“啊……”桃子的尖叫蓋住了所有的雷鳴,聽的人渾身一顫。

說時遲那時快,他猶如閃電,飛奔進去,就看到桃子緊張的一張臉,正抱著滿臉血水的冷霜晴。

不加遲疑,他脫了身上的外衫將冷霜晴的身上蓋住這才將她打橫抱起,回頭對白峰低呵,“去找劉大夫,快去。”

誰人都沒注意,宮凌風的手都在抖,臉色發(fā)白,渾身冰霜。

桃子哭著解釋,“殿下,都是奴婢睡的太死了,奴婢該死。”

宮凌風知道不怪桃子,桃子最近也沒怎么休息,并且現(xiàn)在也不是怪誰的時候,叫桃子先出去。

等劉大夫過來,看冷霜晴的樣子也嚇了一跳,不用把脈就確定,“殿下,這是中毒了啊,毒性很烈,怕是要……”

余下的話在他看到宮凌風臉上的冰川一樣的眉目下立刻閉了嘴巴,沒敢多說。

“殿下,我想去找找我房中可還有一些百靈草來,吃了或許會有所好轉,還要看娘娘的造化,這毒藥……是沒解藥的。”

沒解藥?

沒解藥!

這世間怎么還會沒有解藥的毒藥?

宮凌風怒急,摔了袖子,巨大的內力險些震塌了整個房屋。

白楓不等他發(fā)話就已經出去開始調查。

劉大夫叫人送來了百靈草就被白楓拉走。

宮凌風默默的坐在冷霜晴身邊,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自認為自己的命不值錢,從小到達,知道自己身為皇子卻不被待見,他立志要出人頭地,就算不能成為皇帝也不能被人小瞧了去,可這么多年風雨過來,除卻身邊養(yǎng)的護衛(wèi)和忠臣再沒人為了他鋌而走險的不惜性命。

就在今天,他與那個多年未見的友人相談甚歡,說著說著就提到了這個女人。友人勸說,救他一命,沖著這份恩情,他也不該再繼續(xù)對她產生懷疑。他自是心中過意不去,特意帶回了米粥,本想還要多聊一聊,至少該說一聲謝謝。不想,如今竟然中了沒有解藥的毒藥?

他不相信!

他猶如冰雕,一動不動,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安靜的坐在冷霜晴這里,期盼百靈草盡快發(fā)揮作用。心中存著最后一絲希望,卻也不甘心的看著手中的那只手漸漸的失去溫度,他的心也跟著涼了不少。

時間越久,他越是心慌。他急的站了起來,不住的在房中徘徊,陡然一聲低呵,“所有人在外面跪著。”

不查到是何人所為,他要將院子里面的人統(tǒng)統(tǒng)殺光。

大雨漂泊,所有人被從溫暖的床上叫起來,頂著風雨跪在了冰冷的石板地上。

桃子依舊在哭,這個事不管是不是她都會受到牽連,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劉大夫和白楓還沒回來,張忠急的猶熱鍋上的螞蟻,卻又不敢上前去勸說,他知道十一殿下這是真的在發(fā)怒。

多少年來都沒看到十一殿下發(fā)脾氣了,他看似冰冷,可對手下人到底還是好的,娘娘中毒這件事當真是激怒了他。

宮凌風冷眼掃視整個府苑,不用追問也知道人數(shù)不對,對張忠低吼,“還有誰沒來,半柱香時間內還不到,全部斬!”

張忠嚇得腿都軟了,連忙點頭交代,“還有周姑娘院子的人,殿下我這就去叫過來。”

宮凌風眉頭緊皺,臉上的陰霾又多了幾重。

周慧被張忠叫來,一臉的驚駭,油紙傘遮擋住了全部的雨珠子,只有裙擺染了一層水汽,身上身上倒是干爽,她心情復雜的看著宮凌風,滿臉的震驚。

宮凌風看也未看她,低呵,“跪著!”

周慧渾身一顫,張了張嘴,到底是沒說出什么來,在丫鬟的攙扶之下慢慢跪下去。地上冰冷無比,她不禁打了個寒顫,身邊的丫鬟緊張她,還想要去求情,周慧回頭瞪她,她立刻閉上了嘴巴,舉著傘也跪了下去。

宮凌風回頭再一掃,盡管沒說話,卻眼神如刀。周慧肩頭抖了抖,將雨傘拿開,豆粒大的雨珠子順著她頭上拍下來。

丫鬟急的直哭,卻不敢求情。

房中的冷霜晴因為疼痛嗷嗷大叫,這氣氛,誰還敢再吭氣。

等大雨停歇,劉大夫和白楓回來了,手里提著一個被摔壞的陶瓷鍋。

桃子一見嚇了一跳,連忙在地上磕頭,“殿下,殿下饒命啊,奴婢沒有害娘娘啊,殿下明察,殿下明察。”

那個陶瓷鍋只有桃子用過,當時是她熬了補藥,這件事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就是他,她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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