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逃跑一般的出了蔣家別墅的大門,安涼看到還等在外面的出租車,不知為何剛剛明明已經收住了淚水卻又再次落下。
出租車司機看到安涼落淚也不敢多問什么,安涼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要去什么地方,就先說開出這里,然后相繼無言。
閉上眼睛拼命地忍住眼淚,她疲憊的靠在后座上,呼吸一下深一下淺的調節(jié)著自己的情緒。
蔣晨國雖然已年過半百,但在商場上歷經了這么多年,身上那股自成的傲氣和氣勢倒是沒有半分的縮減。安涼今天再次見到也已經四年未見的蔣晨國,雖然今時不同往日,她還是沒辦法抑制住自己在面對這樣的大人物時由心而出的恐懼。可是現(xiàn)在,她卻更為蔣洛剛剛在聽到自己的話后流露出的表情而感到恐懼,就好像有什么明明輕易就能夠握住的東西正在從自己的掌心緩緩的流走,再怎么也抓不住了。
司機不敢開口攪亂車內安靜的氣氛,只想著自己剛剛是在哪里接的安涼,現(xiàn)在就開回哪里去。
在大路上開了十來分鐘,像是睡了一覺的安涼忽然睜開了眼睛,猶豫了片刻才用還帶著哽咽的聲音說:“司機,去關嶺山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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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嶺山墓園。
墓園并不大,因為地處郊區(qū)也在城市較低的地方,埋葬在這里的人并不多。
安涼順著記憶一路往里走,有些覺得不可思議的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和原來一丁點的變化都沒有。大理石地板兩側種植的樹仍舊是桑樹,地板干凈的隱隱有些反光。
在一塊墓地前停下腳步,安涼彎腰將手中的一束白菊花放到墓碑前,就著目前的姿勢抬眸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有些殘破,雖然照片已經嵌入水晶里,但因為當時提供的這張照片本就是有些模糊和破舊的,現(xiàn)在看著好像是因為這么多年沒人搭理而歷經了風吹日曬才會這樣。
照片中是個三、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看著鏡頭的雙眼有些無神,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呆頭呆腦的。墓地也的確像是從沒人來清掃過一樣,兩側的墓地都是干凈的,只有這里雜草已經從墓碑后蔓延生長到墓碑上了。
安涼嘆了口氣,彎著腰有些累了索性就蹲了下來。
她隨意的將墓碑前那塊空地上的落葉和石塊灰塵拍去就坐了下去,然后開始著手去處理墓碑上長出來的雜草,呢喃道:“當初我覺得我那個年紀,喜歡上一個人肯定是全身心都喜歡的,哪會想到其他的東西,所以離開阿洛的時候,我哭了好久。”拍了拍手中的灰塵,她才正眼與照片中的男人對視:“阿洛說的沒有錯,我就是喜歡他,我就是還喜歡他。不在這里的日子,可能是因為隔了那么長的時間,我一直一個人,不見他也強迫自己不想他,所以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不喜歡他了,還覺得如果是真的話那就真的是太好了。可是回到這里之后,我再見到他,我就明白自己這些年灌輸給自己的那些自欺欺人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我壓抑了自己的感情這么多年,的確可以在無人提點的時候一直欺騙自己,但是當這個人出現(xiàn)的時候,我就沒這樣的定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