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扯不斷

說完他再也沒在這個問題上面多做停留,頓了一下然后說:“粥快好了,先出去吃飯。”

有那么一刻,我是想要向他坦白我沒有和張裕同居這個事的,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其實并沒有什么必要,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釋的太刻意。

心里小小的糾結(jié)了一下之后,我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

他的廚藝很好,炒出來的菜看起來清淡,吃上去卻色香味俱全,熬粥的手藝也很老道,是那種南方城市才有的口味,濃稠的看不見一粒粒的米,里面加了骨頭,玉米粒,還有胡蘿卜粒,搭配在一起特別好看,大約是陸景知曾經(jīng)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生活多年。

再沒有胃口的人看到面前的菜都會食欲大開,更何況我早就已經(jīng)餓了,我拋掉了之前所有的煩惱,一連著喝了好幾碗粥,肚子漸漸的鼓成了一個球。

吃完我小心的看著陸景知,他看我吃的歡快,似乎也漸漸忘掉了剛剛的不愉快。

他看著我肚子漲得難受似笑非笑說:“饞貓,慢點吃沒有人跟你搶。”

這樣的語氣有些奇怪,是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寵溺,我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隔了好久才緩過來。

我癱倒在他們家柔軟的沙發(fā)上,看著陸景知修長的手指飛快的打開旁邊的電視,刻意說了些拉進(jìn)我們距離的話:“哥,你做的飯菜真是太好吃了,以后哪個姑娘嫁給你真是太幸福了。”

聽到我這話,他的眼神突然就不再輕松了,我還以為我說錯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僵在了原地,忐忑的觀察著他臉上細(xì)微的情緒。

他突然就湊到了我的面前,我們距離很近,近的可以讓我數(shù)清楚他眼睛上面的睫毛數(shù)量,還有他的眉毛是好看的濃密的劍眉,我以為他要吻我,呼吸頓時就屏住了,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心跳的飛快。

我的心里非常糾結(jié),我應(yīng)該推開他嗎?

還是任他吻上來? 

整個房間里面一片寂靜,過了一會我得耳邊才傳來陸景知的笑聲,他說:“還真是個饞貓,吃東西吃到了臉上。”

聽到他說話,我這才睜開眼睛去看他,只見陸景知的手上拿著一顆白色的米粒,在他面前出了一個這樣的丑,我頓時感到大為窘迫,半是生氣的嗔了他一眼說:“饞就饞,誰讓你做飯那么好吃呢!”

我說了這話之后,陸景知整個人變得特別嚴(yán)肅,笑容頓時就僵住了,也不知道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還是我說錯了什么話,我看著他,小聲的說了一句:“哥。”

他回過神來,拍了拍我的腦袋說:“不是累了?回房去洗個澡,就去睡,我要回房間處理點工作。”

說完他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間,也沒再管我了。

我知道一定是我剛才說的話讓他想起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才借口工作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不管我,我猶豫了一會要不要去敲開他的房門,最終還是沒有。

第一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非常尷尬,可以說是家人也可以說不是。

第二,也可能是我隱隱覺得那是陸景知不想讓人知道的過去,我無權(quán)插足。

我在沙發(fā)上面坐了一會就回了陸景知家的客房了,我確實是累了,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就沉睡了過去,這一覺從晚上八點一直睡到凌晨四點,在我還想接著睡下去的時候卻意外的失眠了。

都說戲劇源于生活,這下狗血劇上演在我的身上,我還是不爭氣的哭了一場。

我不知道要怎么和我媽說這件事情,但是又必須是要說的,畢竟我們打算明年左右結(jié)婚,我曾經(jīng)把張裕帶回我媽家里。

當(dāng)初我為什么會和張裕在一起的原因我已經(jīng)忘了,好像是因為那天我掉了一個錢包,里面有我半個月的生活費,他撿到之后在太陽下面曬了五個小時,一直在原地等著我找到那里,在我接過錢包的那一刻才開心的笑出來,他說:“你找回你的錢包就不用為難打電話給家里要錢了。”

“不用為難打電話給家里要錢。”這幾個字格外的觸動我的心,女主內(nèi)男主外,雖然我爸顧瑜和陸景知他媽陸觀微是半路夫妻,兩個人的默契卻格外搭調(diào),顧瑜從來不管每個月陸觀微給我多少錢,如果我的錢包丟了,我絕對不會厚著臉皮再去問陸觀微要錢的。

事已至此再去回顧這些還算美好的過往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

都說兩個人剛談戀愛的時候會帶著一層面具,會給對方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可時間會讓這層面具一點一點脫落,最終顯現(xiàn)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樣子。

就如同我驚訝一向在我面前正直老實的張裕怎么會做出這么無恥的事情,我想他在警察局里的這24個小時也會覺得不可思議,為什么一貫冷靜平和的我怎么會做出罵人還有打電話報警這樣的舉動。

最近這一個月,我在單位做一個非常重要的項目,每天都要熬到半夜三點,因為家里離的太遠(yuǎn)所以就在單位附近的女同事家借宿,幾個星期一次都沒有回過家,張裕跟我抱怨過我為什么這么忙,但是我都沒有放在心上,他后來跟我表示過他會理解并且支持我的工作。

大概是幾天前,他打電話來找我問我這個星期是住在家里還是在繼續(xù)住女同事家,我說過幾天可能要開一個會,我得趕財務(wù)報告,應(yīng)該是不會回去的了。

張裕問我要不要幫我拿些換洗衣服,我就同意了,打了個電話給物業(yè)管理那里讓他去拿鑰匙。

再次期間張裕一再確認(rèn)我是不是真的不會回去,我當(dāng)時還以為他是惦記我,特意告訴他我回去的具體時間,還跟他約好了到了那天他來我們單位接我。

我們之間,最陰差陽錯的事情就是今天早上我把財務(wù)報表交上去的時候,領(lǐng)導(dǎo)看了特別生氣,只給了我們兩天的時間修改,我們小組討論之后,我發(fā)現(xiàn)大部分的原始資料都在家里,于是回去接。

也許沒有發(fā)生這樣一件事情,我們還在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糾纏到結(jié)婚。

我大概在床上翻來覆去翻到早上八點的時候,我的手機(jī)又響了起來,我不想在和張裕再有任何的接觸,但是念及那些我們曾經(jīng)在一起的過往,最后一個電話我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張裕的聲音有些哽咽:“喂!是念杉嗎?我知道自己錯了,我不應(yīng)該做出這么禽獸不如的事情,你就原諒我還不好?”

印象中,張裕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說話,我有些于心不忍,嘆了一口氣說:“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呢?”

在昨天發(fā)生的事情里,我自始至終都是特別生氣,能夠用這么心平氣和的語氣和張裕說話,他大概也是沒有想到。

隔著手機(jī)我聽到張裕在電話里面吸了一口氣,有些驚喜的說:“這么說念杉你愿意原諒我了?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會跟那個女的在聯(lián)系……”

他還沒有說完,我就打斷了他的話:“張裕!你清醒一點,昨天陸景知已經(jīng)在電話里面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和你的事情我們?nèi)叶疾煌猓也粫俑阍谝黄鹆恕?rdquo;

但是我的話并沒有讓張裕死心,緊接著他又說:“念杉,你家里是你家里,你是你,只要你想和我在一起沒有任何人能阻攔的對不對?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了,你肯定也舍不得我的對不對?”

我有些無奈:“我不想問你昨天那些人到底是誰,但是你們發(fā)生過什么應(yīng)該也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了吧,你覺得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還能放下芥蒂跟你在一起嗎?出軌這種事情,只有一次和很多次之分。”

聽完我這樣的話,張裕簡直不能接受,電話的那頭我都能感受到他歇斯底里的情緒,可他口里還是在跟我苦苦的哀求著:“念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是我的前女友我們在很久以前就分手了,她也已經(jīng)結(jié)過婚了,就這一次她說要來看親戚,問我能不能住在我家里,這樣她們就不用去酒店了,我想到以前欠他們家很多人情,一時心軟就答應(yīng)了,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出軌的,只是……”

聽到這里我的心里一陣刺痛,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行了,張裕,不要再繼續(xù)說下去了,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們有什么樣的過去,昨天的事情又是怎么發(fā)生的,我們之間已經(jīng)不可能,你不要在給我打電話了,這件事情怎么處理都看警方的意思。”

一聽這樣說,他更加著急了,連忙說:“念杉,你就念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聽我說完好不好,我保證說完之后我一定不會在打電話給你了,求你了好不好?”

原本我打算就這么掛了,但是聽到張裕這么堅持我還是沒有掛,和平分手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我猜測張裕會跟我說這樣一番話,是打定了主意我會心軟的,所以才會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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