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喝酒了?!”宋原崇有些不悅,他平時表面對她雖然嚴(yán)厲,可每次處罰她過后,他習(xí)慣性的給顆糖,她摸清他的脾氣后,就越來越肆無忌憚。
周曉光雙頰紅撲撲的,她緊緊抱著宋原崇,貪婪地聞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宋原崇……我十八歲了……我可以喝酒……可以……喜歡你了……”
這樣的話,周曉光只有在喝醉了才敢說出口。
“宋原崇……我喜歡你……”周曉光吃吃地笑起,她攀著他的肩膀,踮起腳尖,吻在了他緊緊抿著的薄唇上。
毫無技巧的吻,可卻是她最寶貴的初吻。
宋原崇平靜的心突然起了波瀾,感覺到她唇上的溫度的剎那間,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父親當(dāng)年在車?yán)镱^破血流的樣子。他猛然推開了周曉光,“你喝醉了,回你的房間去!”
言語里透著心狠,她沒資格喜歡他,沒有!
周曉光沒站穩(wěn),趔趄著跌坐在門口的走廊上,她看著宋原崇,雙眸蒙上一片氤氳,委屈地咬著下唇。
“砰”的一聲,宋原崇把門關(guān)上了,周曉光看著面前關(guān)的嚴(yán)實的門,倒在地板上打了個酒嗝就地睡了起來。
與平時大鬧天宮的性格不同,喝醉后的周曉光像個乖寶寶,就這么安安靜靜的躺在宋原崇的門口,一點都不鬧騰。
宋原崇的臥室里有個隔間,平時都是上鎖的。他打開鎖走了進去,按開燈,滿墻的照片和報紙,都是關(guān)于十二年前G市那起車禍的報道。
三車相撞,肇事車是一輛重型油罐車。
宋原崇記得,當(dāng)年父親開著車要去追那對坑害他的夫妻,可沒想到在過十字路口的時候,一輛油罐車突然闖紅燈沖撞過來,父親駕駛的寶馬車和那對夫妻的奧迪車被油罐車抵在馬路邊的圍墻上。
那起車禍死了三個人,寶馬車?yán)锏乃戊场W迪車?yán)锏姆蚱?。幸存者除了油罐車的司機,還有奧迪車?yán)镆粋€六歲的小女孩。
當(dāng)年的宋原崇不過十四歲,因為父親的離世,柏華集團的總裁一夜之間變成了叔叔宋旻,宋原崇一度崩潰,在療養(yǎng)院里住了半年,十五歲那年,他母親姜敏把他帶去了美國。
作為美國哈佛大學(xué)金融系的高材生,宋原崇留在美國會有更好的發(fā)展,但他心里還是放不下父親的死和父親一手創(chuàng)建的柏華集團。畢業(yè)之后,憑著母親在柏華集團的股份,宋原崇歸國進入柏華集團當(dāng)上了總經(jīng)理。
墻上,他叔叔宋旻的照片和車禍里死去的那對夫妻的照片放在一起,還有一張照片是女人手腕的特寫,上面是那只飛蛾的紋身。
歸國后,宋原崇查到那個紋身是一個偷盜聯(lián)盟的標(biāo)記,而周曉光手腕上也有那個標(biāo)記,看來,她在進入孤兒院前就是那個偷盜聯(lián)盟的成員了。
當(dāng)年父親的死和柏華集團一夜易主就是場陰謀,有人花了大價錢請來了那對夫妻,男的混進了柏華集團工作,女的則勾引父親,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宋原崇的父母就不會在他十三歲那年離婚。
他還記得父親發(fā)現(xiàn)上當(dāng)去追那對夫妻前,告訴他:“原崇,以后你要記住了,這個世上最毒的就是女人心,你以后絕不可以相信女人!”
那句話成了父親的臨終一言,宋原崇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關(guān)掉燈,宋原崇走出隔間,他永遠忘不了父親是栽在女人的手上,所以他對女人一向敬而遠之。唯獨周曉光例外,因為他沒把她當(dāng)做女人看待,只是把她當(dāng)做是顆棋子,他認(rèn)為,他對周曉光的好,只不過是想讓這顆棋子對他忠心不二。
要睡的時候,宋原崇聽到門口一聲“唉喲”,他走過去打開房門,見都周曉光捂著頭躺在走廊上。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賴在他的房門口不肯走。
“疼……好疼……”周曉光躺在地上嘟嚷著,小臉皺成一團,剛才她一個反身,額頭撞在了羅馬柱上。
大半夜的,叫醒李阿姨不太好,宋原崇只好把她扶起來,“我送你回房。”
“不不不,我不要一個人……嗚嗚……”周曉光緊緊抱著宋原崇,把他當(dāng)做是救命稻草一般,“宋原崇……你別丟下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沒有……我只有你……”
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本身就缺乏安全感,跟在宋原崇身邊后,周曉光更是沒有安全感,總覺得宋原崇早晚有一天會離她而去。
“曉光,你喝醉了,我怎么會丟下你呢?你是我得力助手。”早晚有一天,他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為父親報了仇的同時,他會拿回他應(yīng)有的一切。
周曉光仰起頭,固執(zhí)地望著宋原崇,聲音里透著難過與哀求,“可是,我不要做你的得力助手,我要做……你的女人……”
宋原崇不由得冷笑,做他的女人?她可真是越來越貪心了。他的手摩挲著的他的小臉,對小丫頭的不知天高地厚感到可笑,“曉光,你還小。”
“我不小了!”周曉光突然生氣,猛然推開他,她勉強站穩(wěn),仰著頭和他比身高,“你看,我……我都有你的肩膀高了……”他一米八五,到他肩膀的周曉光也不算矮。
“還有,還有……”她打了個酒嗝后,扯開了自己連衣裙的拉鏈,“你看我,我都長大了……”成熟女人有的她如今都有了,宋原崇怎么還能把她當(dāng)做是孩子?!
白皙的雙肩露了出來,接著是她的胸前的美好,她此刻像只化繭的蝴蝶,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展示著自己的美麗,只希望能吸引到他。
“周曉光!”宋原崇不能讓這個酒鬼再繼續(xù)胡鬧下去了,他轉(zhuǎn)身進房拿來他的大睡袍裹在周曉光的身上。
“嘿嘿……”酒鬼小妞得意地笑起,手指戳在宋原崇的臉上,“你臉紅了……宋原崇,你臉紅了……”
“被你氣紅的!”宋原崇一把將她橫抱起放到自己的大床上。
她醉成這個樣子,讓她一個在房間里還指不定鬧成什么樣,宋原崇只好讓她在自己的房里過夜。
周曉光躺在床上捂著額頭,一個勁的喊頭暈。
宋原崇沒辦法,只好去衛(wèi)生間給拿來濕毛巾給她敷在額頭上。
周曉光緊緊抱著宋原崇的手臂,撇著小嘴問他:“宋原崇,我就是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好不好?”
宋原崇皺眉不語,給她蓋好被子。
見宋原崇守在自己身邊,周曉光知足地閉上了眼。
看到她手腕上那只小飛蛾時,宋原崇決然地推開了她的手。
周曉光的睡容十分純真,宋原崇看在眼里,閉上眼狠狠嘆了口氣,他雙手緊緊握著拳,內(nèi)心的掙扎無人能懂。他只把她當(dāng)做是棋子,可她卻把他當(dāng)成至親。
他起身走進了房里的隔間,來來回回走了無數(shù)遍之后,他憤怒地一拳打在墻上那些照片上。
過了許久,他內(nèi)心平復(fù)下來后,拿起手機打給了他在G市唯一的朋友常崢。
電話那邊傳來常崢疲倦的聲音:“喂,宋大少,你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嗎?”
“我知道,常崢……”宋原崇有些難以啟齒,常崢是他去美國前為他治病的心理醫(yī)生常峰的兒子,那時候他就和常崢成了好朋友,子承父業(yè),現(xiàn)在常崢也成為了高明的心理醫(yī)生。
常崢立刻察覺出了宋原崇的異常,立刻關(guān)心地問他:“原崇,你沒事吧,要不明天你來我的咨詢室聊聊。”當(dāng)年因為宋原崇被他母親接去美國,治療提前結(jié)束,常崢的父親一直放心不下宋原崇,擔(dān)心他的心病會越來越嚴(yán)重。
“不用,我挺好的,只是好久沒聯(lián)系你了,突然想起打個電話給你。”宋原崇沒法對常崢說他收養(yǎng)周曉光的目的和他此刻內(nèi)心的掙扎。
常崢知道,這種時候,逼他沒用,“那好吧,改天我們出來吃頓飯。”
“好,到時候見。”說完,宋原崇就掛了電話。
他走出隔間,坐在沙發(fā)上一夜未眠,直到快天亮?xí)r才靠在沙發(fā)上小憩起來。
周曉光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宋原崇的床上,身上還裹著宋原崇的睡飽。她頭疼欲裂,一點兒都想不起來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只記得自己喝了不少酒。
看到宋原崇靠在沙發(fā)上,她輕手輕腳的下床走向他。
“哎呀!”他的睡飽太長,周曉光一個不小心,踩著地上的睡袍猛然向前跌去。
很不幸,宋原崇成了她的人肉墊子,她的額頭與他的額頭碰在一起,發(fā)出一聲悶響,等周曉光反應(yīng)過來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唇抵在了他的唇上。
看著醒過來的宋原崇目光里不滿,周曉光忙從他身上爬了起來。她低下頭,捂著自己的唇,含糊不清地道歉:“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出去。”宋原崇就這么冷冰冰的兩個字。
周曉光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就臉紅心跳地逃出他的房間。
“我吻了宋原崇……天吶!”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周曉光靠在門上,心如小鹿亂撞的同時又莫名的狂喜。
她撲倒在自己的床上,臉埋在枕頭里笑得像是中了六合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