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斯年把殘碎的扇子撿起來放在袖兜里,回到了壹五苑。
阿用看到少爺回來了,連忙為他上了茶,看他把茶喝完了,阿用道:“少爺,昨日既明少爺來過,說是有要事找您。”
賀既明是吏部尚書賀林之子,賀林跟許侍郎也是多年的世交,兩家的孩子也自小都混在一起。后來路慢慢就偏了,賀既明早在十五歲時就幫父親輔助事務,而許斯年漸漸變得沉迷于酒色中的風流君子,但是兩人湊在一起還是有說不完的話。
這不,許斯年聽到賀既明那小子來找過他,扔下茶杯就去里屋換了件兒墨綠綢袍,就又出門了。
東院的白清芬還在忙活著為許夫人診治。
之前說過,世人皆道白清芬是個仙人,所以對于這個“仙人”來講,為人們治病也是輕而易舉。
許夫人因為被自己兒子氣的精神恍惚,心結絞痛,肝中起火才會暈倒的。
連翹為許夫人換了件兒衣服,白清芬在一旁寫藥方。
柴胡舒肝;香附,枳殼,陳皮理氣;白芍斂陰;川芎和血走散;炙甘草酸甘化陰;加以佛手和元胡制成舒肝散。
洋洋灑灑寫完藥方,把藥方交給七言并吩咐他快去抓藥。她留下來將許夫人身子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保沒有其他的隱患,才緩緩拾掇拾掇自個兒,向連翹才告了辭。
回到砂書閣,找出《景岳全書》來看,看到正起勁兒,門就被打開了。
許管彤并著丫鬟,拿著一個食盒。白清芬仰頭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是晌午了。
“這天熱的緊,連知了都懶得叫了”許管彤道,她把食盒打開,拿出幾個精致的小菜,“快來嘗嘗,這些都是涼菜,還有綠豆粥,喝了好解暑。”
白清芬摸摸自己的肚子,發(fā)現(xiàn)已經扁扁的了,于是也沒有多客氣,向她道了謝便開始吃了。
吃到一半她發(fā)現(xiàn)面前的許管彤托著腮,面色緋紅的看著她,臉上還有傻笑。
白清芬咽下喉嚨里的飯,道:“小姐這是怎么了?白某臉上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許管彤似乎沒聽到,白清芬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回神。
“啊,沒什么,天兒太熱了嘛…”許管彤用手扇風。
白清芬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沒道明,就說:“是啊,這天兒是太熱了,你們先回去吧,免得被這暑熱弄的生病,白某就罪過了。”
這是要攆她走嗎?許管彤心道。她怎么說也是官家的子女,有與生俱來的傲氣,聽到這里,她臉上有些得體的笑容,依舊溫柔地道:“也是,那公子就把這些東西吃完,若好吃的話告訴我,我再讓小廚房做點兒,我就先走了。”
白清芬應了一聲,也沒有多想,就起身面帶笑容的送了許管彤??粗媚镌絹碓竭h的背影,白清芬挑一挑自己的眉毛,揉了一把臉聳了個肩膀轉身。
回到屋里,又把剩下的東西吃了,她才想起來未時到酉時是她授教許斯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