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也是一大早就背了這么大一個鍋,雖然也有他的事,但是他也沒有管住多少,。本來今天早上他來了砂書閣,見院子里都沒有人,想都不想的就知道她肯定又去主院了,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見母親的質問和呵斥聲,想著不妙,進去看看,誰知壓根不用他出手,人家自己就解決了,但是心里肯定不好受。
罷了罷了,今日不授課就不授,剛好下午他好還有事情要做。
起身低看著夫子在看書,他道:“也好,夫子今日便好好休息吧。學生就先走了。”
“嗯,不送了。”
見許斯年出了門,白清芬捂著肚子起來,努力扭身子看見自己臀部,今日她穿的是淡紅色衣衫,那處有格外鮮紅的顏色。
她苦惱的搖搖頭,忍著肚子的悶痛感去換了衣服,結果想起來這里根本沒有月事帶,師父就把她音色給變了,可這東西怎么變?當男人習慣了,每個月逢到這種事兒的時候真真兒是煩人!
肚子的鈍痛越發(fā)厲害,幾乎要打滾兒了。她忽然想起來院子里還有那兩個姑娘呢,那東西她們總會有吧??墒撬恢痹谌藗冄壑惺莻€男人,不好意思去借啊!她已經疼出了冷汗。實在無法,便拿了一件自己的洗干凈的棉麻布料衣服,拿著剪刀亂剪一通,拎著就去了茅廁。
有了這個東西,暫時就不用顧慮別的了。雖然肚子還是疼的厲害,往常睡一覺就差不多好了,于是便跑到床上睡個一大覺。
然而,小憩了不過一個時辰,她是被疼醒的。
奇了怪了,這次為何疼的這樣厲害?她自己都忍不住棄了現在這幅身體,干脆當個帶把兒的男人算了,何必這么痛苦!可是她現在滿身冷汗,加上之前的風寒沒有好利索,如今便吃了苦頭。抱著被子蜷縮成一團,她心里想著要起來寫藥方讓七言去抓藥,自己卻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意識漸漸模糊,只感覺身上的冷汗打濕了衣服,身下那里還有東西不停地涌出來。
不能昏,不能昏,她心里想道,僅剩一丁點兒的意識讓她猛的睜開了眼睛。
扶著床起來,她走到梳妝臺前,執(zhí)了筆蘸了墨就開始寫自己所需要的藥,寫完之后虛弱的叫了七言過來,道:“你拿了寫藥方去抓藥,然后直接給我就好了,切記,別被外人發(fā)現。”
七言折了藥方到懷里,看著公子的臉色不太好,便問道:“公子您這是怎么了?”
白清芬隨便說了自己吃壞了東西肚子疼搪塞了回去。七言哦了一聲便出去了。
抬頭看見鏡子里自己蒼白的臉色,額邊的碎發(fā)被冷汗浸濕,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眼里有泛紅的血絲,連嘴唇都是白的。
做女人真難!
撐著身體喊來那兩個丫鬟,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揉一下自己的臉,這樣看起來精神一些。
“公子有何吩咐?”流光道。
看著她們身體也是虛弱的很,本來打算讓她們燒點水來,白清芬不忍心,便道:“沒事了,你們走吧。”
花火流光有點納悶,看公子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事交代她們啊,算了算了,不問那么多。
白清芬苦笑搖頭,暗道,自己真的是倒了十八輩子霉了,今天會這樣慘。
拖著沉重的步伐又去睡了。
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白清芬被吵醒,看看窗外,天已經黑透了,她睡眼惺忪的看向那處,就見花火和流光在為她打掃房間。
看白清芬起身,花火走過來,道:“公子行啦,來,奴婢們看你臉色不好,就燒了一桶熱水,您且起來收拾收拾吧。”肚子已經不太疼了,白清芬扶著床下來,花火連忙扶著。流光再一旁擦著桌子,一邊道:“七言買的藥已經回來了,奴婢在后院給你熬著呢。”
嗯?!她不是明明吩咐過七言,不要把藥交給任何人嗎?怎么這小子會這樣不聽她的話了。她不能讓別人知道那藥里的成分啊,況且這是兩個姑娘,應該都知道是什么東西。
不能慌,她心道。先探探這兩個人的口風再說。
她坐在凳子上,身下那里濕濕的,不太舒服。喝了一口她們?yōu)樗郎蕚涞臒岵瑁溃?ldquo;你們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流光擦完桌子,又開始收拾白清芬的書桌,道:“奴婢們都好的差不多了,公子要是有什么要做的,盡管吩咐奴婢即可。”
“是啊公子,也多謝你為我們求情,若不是您,我們現在估計都已經下去了。”花火難得會用這種帶有感情的語氣說話。
白清芬嘴角勾起來,扯了個笑容,道:“多大點事兒罷了。對了,我瞧你們這傷挺嚴重的,我一會兒給你們寫個藥方,明日你們可以去藥方抓些藥,去去你們身上的疤痕,都是女孩子家,將來要嫁人的。”
兩個姑娘紅了臉,道:“那真是多謝公子了。”
“嗯,不謝不謝。”
白清芬起身給她們寫藥方,寫到最后,特地加了益母草,倒是要測測她們知不知道這些東西。
寫完交給她們,流光她倒是不怕,不識幾個大字,笨頭笨腦的,自然不知道這個東西,就算藥抓回來了,她估計也不認識。但是花火…白清芬就不確定了,見她認真的看了一遍藥方,她心里有點懸。
“怎么?發(fā)現什么了?”白清芬問。
花火搖頭,道:“沒有發(fā)現什么,就是覺得公子的字寫的真好看。”
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但是這兩人本來她就懷疑,所以不可輕信她們,就又試探性的問她們:“我最近在看一些女科的醫(yī)書,看到女孩兒有許多都是每個月來葵水時會腹痛,你們可有這些情況?”
這問題問的真奇怪,畢竟是女孩子家的不可言說的事,倒是被公子這個大男人問了出來,流光羞著臉道:“奴婢…還真沒有過,不知花火有沒有。”
花火搖頭,道:“奴婢也沒有。”
見她們回答的神色都很誠懇,白清芬真正放下心來,笑道:“是我唐突了,好了,你們下去吧,我剛好也趁這水洗個澡。”
“是。”
“是。”
她們走了,白清芬把門關上,看看天色已經非常晚了,肚子也不是太痛了,感覺那里似乎已經滿了,她換了一個。先給自己簡單擦了一下身體,然后就著水把那個東西洗了洗,畢竟她的身份特殊,實在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樣每個月都能用新的。她苦笑著搖搖頭,把洗干凈的月事帶擰干,掛在早就在床上扯好的繩子上。
看看桶子里有血色的水,她怕別人發(fā)現什么,自己悄悄把水到了出去。
聽流光說后院還有給她熬的藥,她不想再麻煩她們去拿,便自己去了。
走到半路,就聽見有人叫她。
“白公子。”阿用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個玉簪。
“阿用?這么晚了你來這里做什么?”白清芬問。
阿用走上前,把手中的簪子塞到清芬手里,道:“今天少爺出去淘東西,淘出來個這上好的血玉簪,他說他覺得您很適合,便讓阿用給您送來。”
舉起那簪子,就著今晚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見簪子發(fā)出橘色的光,果真是血玉簪。
這東西估計花了許斯年不少錢吧,對于她這種喜財如命的人感覺,這簪子有點虧。因為這東西,看起來就是贗品。
沒有戳破,白清芬受了那簪子,道:“好,我收下了,替我謝謝你家少爺。”
“好嘞,公子若沒有什么事,阿用就先走了。”
白清芬頷首,道是。
她繼續(xù)走,把那贗品東西拿出來看看,誰知她腳下被有點尖的石頭一絆,翻了個四腳朝天,順帶那簪子也滑出手心,華麗麗地被從半空中落下,跟地上的石頭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后,碎裂。
白清芬被摔的疼,齜牙咧嘴的扶著腰起來,身子往后仰了一會兒,感覺緩過來了,就撿起那支簪子。
咦,摔的不輕,本來完美無瑕的贗品被分成了五段,地上還有稀碎的渣渣撿不起來了。如果許斯年知道了,白清芬覺得,她可能會被他的眼神殺死的。
可若是不給他看呢?不就好說了嘛。白清芬自我安慰著去取藥,把藥倒進自己拿的壺里,再把藥渣藏起來,一切解決了,她才抱著藥回去了。
回去咕咚咕咚把藥喝個精光,肚子的疼痛感果然輕了許多,她拿來那支,啊,不對,是那幾段碎了的簪子,尋思著怎么才能把它們完整的接在一起?
左對對右對對,然而就是拼不起來,她似乎已經看見自己被許斯年的眼神把她殺死,甚至更怕的是那孩子再無緣無故的鬧脾氣,屆時她就頭疼了。
使勁兒晃了晃腦袋,把碎的簪子放到枕頭下面,今天不管那么多,折騰了一天身心疲憊,肚子還是隱隱作痛的,她把手覆在肚子上,輕揉著會舒服些。
夜涼如水,今天總算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