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了解她?

雨停了,她拿著濕衣服回到客棧,好在路上沒有什么人,她也只管放心大膽的走。

心里有一絲小雀躍,自從那次在師父身邊穿過一次女裝以后就再也沒有穿過了,這次穿了忽然有種感覺,覺得她還是穿女裝更合適。

咦,可不能有這種想法,回了客棧,就把衣服換下來,提了水把濕掉的衣服洗了洗,又把這件剛買的衣服也洗一下,掛在那里看著也心里舒服。

雖然沒有調(diào)查清楚,但是也不急,慢慢來嘛,反正她的錢袋還鼓鼓的。

許府里可是一點(diǎn)兒也不寧靜啊。

許斯年一連出去幾天也不曾回家,饒是宋蓁蓁再好的脾氣也憋得不行,終究是丞相家的女兒,哪里會受了這樣的委屈,一日晚上,她實(shí)在是氣了,收拾了包袱就跟許夫人告了辭,說是要回娘家住幾天。明眼人誰還看不出來這位大小姐生氣了呀,許夫人當(dāng)下就派人去找許斯年,自己在這里拖著,家里有這尊大佛,可不得顧忌著嗎。

“蓁蓁你先別生氣,等我找回斯年,你再好好教訓(xùn)他。”許夫人用安慰的語氣道。

宋蓁蓁冷著臉,道:“母親,也不是兒媳說您,先前兒媳跟您反應(yīng)過好幾次這種問題,結(jié)果你每次都是搪塞而過,我一忍再忍,今日絕是忍不了了!”

一直以為這個(gè)兒媳是個(gè)軟性子呢,嫁過來什么都處理的妥帖,壓根不許要她這個(gè)主母擔(dān)心了,今天才發(fā)現(xiàn),這大小姐發(fā)起脾氣來是厲害的很。許夫人腹誹,面上抱歉的笑道:“是是是,是母親疏忽了,斯年剛成親,還是小孩子脾性,出去貪玩也是常有的事。”

“那也不能連家都不回吧,況且……”宋蓁蓁頓了一下,看看周圍有人,她皺眉給冬卉使眼神,冬卉點(diǎn)頭,領(lǐng)了下人們都出去。她才繼續(xù)道:“況且…我與夫君成親數(shù)日,卻還沒有洞房!”

還沒有洞房?許夫人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就又聽兒媳哭訴道:“兒媳未嫁過來之前就見過夫君里面,當(dāng)時(shí)就已芳心暗許,現(xiàn)在嫁了過來,兒媳極想給許家添個(gè)兒子,可是……夫君還從未……”嗚咽的連話都連不起來。

她何嘗不想抱孫子,苦笑道:“這是你們房內(nèi)事,我這個(gè)做母親的還真不好說什么。”

淚眼汪汪的看著許夫人,宋蓁蓁軟了語氣,拉起母親的手,道:“所以,母親您快把夫君請回來,等我懷了孩子,他再出去好嗎?”

這個(gè)著急啊,許夫人狐疑的看了她一會兒,眼神純良,倒是真心的樣子。剛好她也想抱孫子,還有個(gè)伴兒呢,不說許斯年現(xiàn)在孝不孝順,就算不孝順了,她也無所謂,大不了就把他除了,當(dāng)初留著他也是為了自己的未來著想,自己討厭的女人生的孩子,怎么看都是惡心的。還有若是把孫子照顧好,等她老了還是有人孝順記掛的,思忖了半晌,她道:“好,我就幫你把他找回來。”

宋蓁蓁眼眸一亮,用帕子拭淚,笑道:“那兒媳一定努力,給您生個(gè)大胖小子!”

“唉,數(shù)你用心了。”

氣消了,宋蓁蓁給許夫人規(guī)規(guī)矩矩敬茶,便告辭了。

兩個(gè)各懷心事的女人,都打算著一個(gè)男人,這個(gè)男人,也夠倒霉催的。

許斯年也是一大早被家里管家給叫回來的,這幾天在賀既明家忙的頭都要爆炸了,捋順那些零碎的消息,可算是弄個(gè)大概了,本來想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呢,結(jié)果就被一些事情給吵吵的不行。

慢悠悠地回去,進(jìn)門就被宋蓁蓁給撲著,她囁嚅著道:“夫君您可回來了。”

兩手高高舉起,咽了一口口水,許斯年抽了抽嘴角,放開她道:“嗯,先回去再說,我有些渴了。”

“好。”

連忙吩咐人上了茶給許斯年,許斯年喝了一口,道:“阿用呢?”

阿用?自她嫁過來,也不知怎地,總覺得阿用讓人很難受,早就派了他去后院里做工了,他雖然犟了幾聲,又奈何許斯年不在家,只能聽了少奶奶的話,去后院給人家打雜。

此時(shí)宋蓁蓁臉色不變的道了實(shí)話。

許斯年緩慢地抬頭看她,宋蓁蓁還是那副溫柔的不成樣子,讓他有點(diǎn)不寒而栗,總覺得這女人有什么事情計(jì)算著他。

剛想說要把阿用調(diào)回來呢,就感覺身體一陣燥熱,心知不好,宋蓁蓁還給他倒著茶,道:“爺,您多喝點(diǎn)兒。”

眉頭緊皺,扶著桌子站起來只感覺一陣陣的眩暈過來,眼神變得冷冽,額角的青筋暴起。這水里,定是宋蓁蓁放了什么東西,他瞇著眼睛看見她臉上的微笑,很想發(fā)火,但控制住自己,若不是以后會用到她,他恨不得要?dú)⒘怂?/p>

趁腦子還清醒,狂奔到院中的井邊,拿起水桶就往自己身上澆,澆了一桶又一桶,身體沒有恢復(fù)反之更加燥熱。宋蓁蓁跑來,給他帶個(gè)披風(fēng),慌張地問道:“夫君您怎么了?”

他怎么了?許斯年一個(gè)眼刀過來,把宋蓁蓁嚇得不輕,他道:“若想圓房大了跟我說,何必用這種法子來折磨我?”

宋蓁蓁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還假裝被許斯年的樣子嚇哭,眼里蓄滿了淚水,道:“妾身怎么惹您不高興了嗎,您說出來妾身改。”

“茶,那茶里有藥!”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她連忙搖頭,淚水吧嗒吧嗒的下來,顫著聲音道:“茶水?那是母親送來的啊,您說渴了,妾身就到了給您。”

母親?又是那個(gè)女人,許斯年沒有多想,就著濕衣服就去主院里。

“你果真還是那副樣子!”他走到許夫人的屋子里,眼睛里有抑制不住的怒氣。

許夫人正跟連翹說事呢,就被許斯年闖進(jìn)來說了這么一句話,她看著許斯年濕漉漉的模樣,摸不住頭腦,道:“為什么這么說?”

許斯年不回答她,轉(zhuǎn)身就一陣風(fēng)的離開了,后面跟來的宋蓁蓁過來,許夫人問她怎么了,她也沒有說清楚,又去追許斯年了。

這法子還是冬卉告訴她的,說是這東西對男人很是有用,她就信了,托人去藥店拿了些,誰知許斯年會有這么大反應(yīng)!還好用許夫人擋著,不是她狠心,只是一時(shí)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畢竟要保持在許斯年心中的形象。還有冬卉那丫頭,回去定要好好教訓(xùn)她!

抬眼再看許斯年,那人早就不知跑到了哪里,這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這么走了,她陡然變得臉色,父親交代的事她一定要完成。

許斯年感覺身子越來越熱,臉上也感覺發(fā)燙,他吞了一口喉結(jié),晃晃悠悠的走著,腦子暈暈沉沉的。

走著走著,怎么發(fā)現(xiàn)前面的人像夫子呢?紅色的衫子,大搖大擺的走姿,連頭發(fā)都束的高高的。一沖動就跑上去把那人身子扳過來,一個(gè)大胡子喀嚓的壯漢轉(zhuǎn)過來,看見許斯年的俊模樣,伸手就往臉上摸。

一下子身體沒了反應(yīng),許斯年清醒了,要看這人的就要往他臉上親了,一腳踹過去,把那人給喘飛,他轉(zhuǎn)身就跑。

“哎呦公子別跑嘛!人家摔得好疼的!”那人起身追上許斯年。

許斯年恢復(fù)了身體,現(xiàn)在那里,看人扭著屁股跑過來,心里一陣干嘔,抬起腳又連續(xù)踢了幾下,可把那人踢得怕了,嘟囔著,“人家明明那么溫柔的人,公子卻這樣對待人家,真是說不過去!”

他又作勢打他,那人摳著鼻孔,油膩膩的胡子都黏在了一起,說:“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拿走的!記住,我叫蘇如俊。”

“快走,再不走小爺揍死你!”許斯年握拳。

“我走我走,么么么么!”

又一腳踹個(gè)放空。

半天真是把他累壞了,拖著腳步來到了相見樓,林媽媽剛好在呢,看了許斯年過來,起身道:“呦,這是怎么了,渾身都濕透了。”

“唉,沒什么??旖o我弄點(diǎn)飯來。”許斯年疲憊的坐在那里,衣服也濕的難受,“先別,我去買件衣服。”

“得,你先去買,我去給你招呼點(diǎn)吃的。”林媽媽也去后廚了。

買了一件牙白色錦服,頭發(fā)也都束起來,回到相見樓,林媽媽已經(jīng)弄好了飯。

這幾天在賀既明家天天商議事情,也沒吃什么飯,來了這里,不一會兒就吃了幾碗飯。

“你慢著點(diǎn)吃,沒人跟你搶。”林媽媽心疼的看著他。

他說著好卻還是不停地吃。林媽媽給他倒點(diǎn)湯讓他喝,“對了。你那俊俏的兄弟呢?”

“哪個(gè)?”想起她說的是夫子,他低眸道:“走了,都走了幾天了。”

“走了?為什么啊,那么俊俏的姑娘。”林媽媽道。

許斯年放慢速度,咽下口中的飯,低著聲音道:“他其實(shí)是我夫子,因?yàn)槲业膯栴}他走了,還有他是男的。”

林媽媽看他的神情,笑道:“你也是能耐,這都?xì)庾呶鍌€(gè)了。”

“可他不一樣啊。”

“不一樣?都是被你氣走的。”

“他……是自己走的,應(yīng)該不是被我氣的,他不是那么小氣的人。”許斯年吃了飯,喝了一口湯。

林媽媽慈祥的笑著,道:“你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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