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多么想將她攬入懷中

蕭若靈默默地望著許之堯,心中甚是不忍,伸手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痕。誰知手突然被他抓住,她嚇了一跳,不覺紅了臉,待要叫醒他問門的密碼,他口中低喃著“謝謝、謝謝”又沉沉睡過去了。

她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溫暖,忽然想起十年前,那時候的她和班里很多女生一樣暗戀著他,多少次想象過有一天他會牽著她的手走過校園,就像王子牽著公主一樣,而如今,他終于牽著她的手了——只是把她當(dāng)成了另一個女人……

她忍著心酸默默地坐著,也不知坐了多久,困意襲來,她在床上躺下,盡量離他遠(yuǎn)點。沒辦法,這房里只有一張床啊,總不能讓她坐一個晚上吧,她就只能盡量不占他的位置偷偷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陽光通過薄薄的紗簾從落地窗外照進(jìn)來,將許之堯喚醒——他早已習(xí)慣將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在黑暗中睡去。

醒過來,陡然發(fā)現(xiàn)身邊睡著一個女人,他嚇了一跳,差點沒一腳將那女人踹下床去,待看清是蕭若靈之后,他的心柔軟下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雖然會帶女人回來睡,但是他從來不讓這些女人在他身邊過夜,一般都是完事后就讓司機送回去。臥榻之畔,不容他人酣睡,這是他的原則,他不容許自己在別人身邊呼呼大睡,把最柔軟、最毫無防備的自己暴露在“敵人”面前,而蕭若靈,是唯一的例外。

在她面前,他可以卸下鎧甲,不需要任何的防備……

他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她沉睡的臉龐,在陽光下,他看得到她白皙的皮膚上微不可見的絨毛、看到她濃密的睫毛又長又翹、看到她小巧的鼻子輕輕地呼吸,隨著呼吸,鼻翼輕輕地一張一翕。

她果然變得很漂亮了。十年前的她真的很丑,丑得這么多年了他還對她印象深刻——要知道,十年不見,許多同學(xué)的樣子在他記憶中早已模糊。

那時候她還沒長這么高,矮矮胖胖,剪著短發(fā),臉上似乎還經(jīng)常長痘,一副“復(fù)古”的黑框眼鏡讓她看起來有點呆。記得她還戴著牙齒矯正器,同學(xué)們都叫她“牙套妹”。

她媽媽叫何萍,是他們那個年段的年段長,工作很是盡責(zé),經(jīng)常早上抓遲到,晚自習(xí)抓逃課、早退,惹得同學(xué)們一片抱怨,很多人便把對何老師的怨氣出在蕭若靈身上,于是,她受到了全班同學(xué)的排擠。

可是,那天她說他曾經(jīng)也很討厭她?不,他沒有,那時候他只顧著玩,雖然也逃課、早退被何老師抓到過,可是何老師對他倒也客氣,不會責(zé)罰,只是責(zé)備兩句,他也從來不放在心上。

那時候,他根本就沒注意到她,只知道她被同學(xué)們排擠,她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她的學(xué)習(xí)成績很好,總是班里前三名。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了——他不是那種會在別人身上花心思的人。

睡夢中,蕭若靈察覺到一直有一陣溫暖的風(fēng)輕輕拂在她臉上,緩緩睜開眼,只見眼前出現(xiàn)一張俊臉。嗯,不會是又在做春/夢了吧。也不知道多少年不會夢到許之堯了,今天又夢到,定是因為近來太常見到他了……

她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眼,發(fā)現(xiàn)眼前依然是那張俊臉,而她貌似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她陡然清醒過來,目瞪口呆地望著許之堯,再看看自己,嗯,身上衣服完好無損。

快速啟動腦袋,她終于想起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不覺啞然失笑,哎,自己真是小題大做了,根本什么都沒發(fā)生好嘛。

看到她突然笑了起來,許之堯不覺皺眉:“你笑什么?”

“沒什么。”她微笑道,“我笑自己太……嗯,想太多了。”

“想太多?”他的俊臉逼了過來,“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沒想!”她嚇了一跳,頓時羞得滿臉通紅,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站在床邊整理衣服。

只見她上身穿著一件灰色的衛(wèi)衣,下身一條黑色的棉質(zhì)休閑褲,一頭凌亂的發(fā)。他還沒見過一副休閑打扮的她,覺得這樣的她另有一種說不出的美。

看到她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可愛模樣,他心中一陣柔軟,這一刻,他多么想輕輕將她攬入懷中,給她一個長長的吻……

看到他眼神詭異地看著,蕭若靈不覺尷尬起來,哎,自己剛睡醒的樣子一定難看死了吧!于是,她趕緊跑到衛(wèi)生間去漱漱口,洗了一把臉。

誰知,還沒洗好臉許之堯就進(jìn)來了,竟然還光著上身!蕭若靈嚇了一跳,連臉也顧不得擦就跑了出來。不一會兒,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想來他是在洗澡。

看著他扔在床上的襯衫和外套,凌亂的床上還存留者他的氣息,房間里彌漫著一種很曖昧很曖昧的氣憤,蕭若靈的臉又紅又燙,她幾乎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怕自己會胡思亂想,于是趕緊跑到窗戶旁邊,“唰”地一下拉開窗紗簾,明亮的陽光照了進(jìn)來,她靜靜地看著落地窗外綠樹掩映的花園。

許之堯洗了澡出來,看到蕭若靈站在窗邊發(fā)呆,便用像往常一樣的聲音淡淡道:“昨天晚上我喝完酒后,有沒有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什么不該說的?

她隨即想起來,他說“不要走”,他說“我會保護(hù)你”,他一直說“謝謝、謝謝”,只不過,這些話是對施安然說的吧?

見到她表情嚴(yán)肅,臉色冰冷,似乎有點不開心。許之堯的心提了起來,莫非,他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不,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至少目前他不想讓她知道!

他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眼中有一絲溫柔:“我……說了什么?”

看到他眼中難得的溫柔,蕭若靈的臉色好了些:“你沒說什么,只是一直說謝謝,還說要保護(hù)誰……”

他不覺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陽光下,她見到他的微笑,重逢這么久以來,她第一次見到他的微笑,那微笑如火花一樣,點燃了她內(nèi)心深處早已熄滅的火苗。

她嚇了一跳,不,不能接近這個男人,愛上他只會讓自己陷入黑暗。她不能陷入不幸,不能再像十年前那樣成為施安然的笑柄。

“你開一下門吧——”她站在門前道。

許之堯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鑰匙遙控器,按下了開門鍵。

她下了樓,站在空蕩蕩的大廳里??吹贸鲞@屋子并不經(jīng)常住,雖然收拾得一塵不染,但是沒有一絲溫度,連空氣都是冰冷的??蛷d的東面是一面很大的落地窗,旁邊有一個開放式廚房。

她走過去,看開放式廚房的餐臺上有一臺美式咖啡機和幾個杯子,拉開下面的柜子,她找到了一包咖啡粉。

許之堯下樓來的時候就看到蕭若靈坐在餐臺邊邊喝咖啡邊欣賞外面的風(fēng)景,一副愜意的模樣。

他走了過去,看到餐臺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也沒問是不是給他的,直接拿起來:“謝謝。”

她什么都沒說,輕輕一笑。

他怔了怔,看著她柔和的面容,此刻的她就像她的打扮一樣是休閑的,不像他之前見到的那個渾身是刺、只懂得拒絕拒絕再拒絕的蕭若靈。

原來,早晨起床后的她不是發(fā)威的貓,而是一只溫柔的小白兔。他忽然很想天天看到她這副溫柔親切的樣子……

此刻,他一點都不想離開這座房子了,因為只要離開這里到了公司,她就會失去這難得的溫柔,又變成那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人。

好久沒有這么放松了,從前,他的放松方式就是找一個女人發(fā)泄一下,而奇怪的是,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就莫名地覺得放松。而且,他昨天晚上竟然讓她在他身邊睡了一夜,這實在是不可思議了!

他想一整天都這樣看著她,和她一起喝咖啡,看風(fēng)景,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這樣靜靜地坐著……

“今天不要去上班了,就在這里陪我!”明明此刻他的內(nèi)心是柔軟的,可是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卻像平時一樣冰冷。

蕭若靈忍不住皺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和公司簽的合同里不包括陪老板這一項吧?!”

他什么都沒說,啜了一口咖啡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言下之意是“如果我不給你開門,你是休想從這里出去的。”

“我該回家了,一夜沒回去,我媽會擔(dān)心的。”她放下咖啡杯站了起來。

他卻坐得安穩(wěn)如山:“我允許你打個電話回去和你媽說一下。”

允許?

她不覺皺眉:“我手機快沒電了!”

他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你可以用我的手機打,或者這里有充電器。”

“我、我……我還沒換衣服,也沒化妝,這副模樣實在見不得人!”

“你穿這身衣服很好看。”他唇邊浮出一絲贊許的微笑,“不用化妝,你已經(jīng)很漂亮了!”

“……”

想來,這男人是真的不準(zhǔn)備放她走了。她只得坐下,想了想,按著肚子可憐兮兮道:“我肚子餓了!”她剛剛已經(jīng)找過了,知道他這里沒有什么吃的東西,冰箱里也是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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