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婆子扯著嗓子:“世子世子妃你們好了嗎,侯爺和夫人在前廳等著那。”
這是來催了,樓冬封黑臉不說話,俞百樺趕忙應(yīng)聲:“嬤嬤,麻煩你在等等,我盤發(fā)不是很熟練,馬上就好了。”
“得嘞,要不老奴進來幫幫世子妃?”馬婆子隔著門縫往里邊瞧,都這個點,倆人蘑菇啥那。
“不用。”一聲怒斥。
馬婆子對府上這位陰晴不定的大少爺卻是怕的很:“得了,世子爺,老身這就去回話。”
不消多時,樓冬封夫婦二人到了前廳,人不是很多,正位的是息鄉(xiāng)侯老侯爺樓護和獨子小侯爺樓郁,東側(cè)首位是小侯爺夫人,其余的是些住在府里的旁親。
樓冬封笑著拜下去:“孫兒給爺爺請安了。”
成親前是要學規(guī)矩的,應(yīng)對夫家生活的規(guī)矩。她茫然四顧,見樓冬封拜下去,才反應(yīng)過來要行禮跪拜。忙不迭的拜下去,動作一快,竟是沒有跪在蒲團上,反而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音只讓眾人心頭一跳,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涼氣。
俞百樺顧不得疼:“孫媳給爺爺請安。”
這丫頭不矯情,讓樓護甚為滿意,賞了紅包:“君卿回頭給孫媳婦瞧瞧,別傷了膝蓋。”
樓冬封滿口應(yīng)下,俞百樺才回過味來,原來他小字君卿啊。
給爺爺和公公奉完茶,便是婆婆。不同于男人們的大意。樓夫人一眼瞧出了,這哪里是俞百香,這分明是那個空有幾分姿色的草包二小姐。
“怎么是你?”
一石驚起千層浪,眾人看向俞百樺。蓋頭一蓋是認不出里,可蓋頭一掀,誰不識的她們姐妹,尤其姐姐又是樓府的??汀9槐粯欠蛉水攬鲎R破,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圓,除了裝傻便是裝傻。
“婆婆,不認識兒媳。兒媳卻一直把婆婆當榜樣那,今日可算能見得一面。”
樓夫人是個急脾氣:“哎,這不對,我得跟親家說說。”
俞百樺一聽樓夫人這話,心思涼了半截,手都不由的攥緊了,替嫁這事鬧大了,婚事退不了,不說,誰都不好聽。她一時詞窮不知道,怎樣才能打消樓夫人的念頭,便聽見樓冬封不急不緩的開口。
“娘親莫急,原本就是要娶俞家女的,娶那個都一樣,我覺這個更合我心意,難道娘親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她的兒媳婦應(yīng)該是那個知書達理的……
樓夫人啞巴吃黃連,苦笑著:“滿意,滿意,滿意。”
這洞房都入了,落紅也有了,便是想換也換不了,沒的還落個笑柄給外人,樓夫人自知此種道理,只是她心里卻是咽不下去這口氣。
俞百樺敬茶,樓夫人拿起來就擱一邊去了。原本在樓夫人放下茶碗,就端上托盤的美景,也被樓夫人瞪了回去,托盤上放著一對玉鐲,原是要賞給新婦的。
俞百樺一瞧茶都不喝,心里明白,這是瞧不上她那。不過沒有關(guān)系,任憑誰相中的兒媳婦臨時換了,也會不高興,她能理解。不過日久見人心,她會努力讓婆婆待見她的。
一時尷尬,半晌無語,樓郁起身去衙門公干,樓護也錘著腰說去曬藥草,告別了公公和爺爺。
樓冬封起身,她也就跟著起身,還沒直起腰,昨天的效力就發(fā)作了,腿一軟接著又跪了下去。
俞百樺感覺針芒在背,像是被人看出了原因一樣。靈機一動側(cè)身端起丫環(huán)托盤上的茶,再次遞上。
“婆婆,兒媳想著,是不是剛剛那杯茶太涼了,方才的那杯就倒了吧,這杯熱,要不喝這杯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是拿茶比人那,可惜。
“我看這杯茶就很好。”樓夫人端起微冷的茶喝下。
樓冬封站在美景身旁,拿起鐲子:“娘,這茶都喝了,東西也別少了吧。百樺還不謝謝娘。”
“謝謝婆婆。”俞百樺不知道世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總之配合就沒錯了。
樓夫人心上不樂意:“這鐲子啊,是樓家祖祖輩輩傳給兒媳婦的,你這么冒冒失失,跪都跪不好,還是娘先替你保管著吧,你說是吧,俞百樺。”
俞百樺那還敢多話:“婆婆說的是,兒媳也覺得這么貴重的東西,該是婆婆保管的才好。”
樓冬封笑著拿起鐲子:“老祖宗給準備了幾套啊,給了我媳婦,那我的弟媳婦戴什么。”
樓夫人白了自己兒子一眼:“樓家?guī)装倌昊鶚I(yè),還用的著你操心。”
“良辰,去吧少夫人扶起來吧,總跪著,呆會娘親該不好意思了。”
樓夫人身旁的大丫頭,趕忙上前攙扶起俞百樺。俞百樺全是借了那良辰的力,十分不好意思的垂下頭。便見樓冬封牽起她的手,把鐲子硬戴上去。
“我瞧瞧適不適合你。”
俞百樺想推拒的時候就戴上了,不安的瞧了樓夫人一眼,果不其然就遭了一記白眼。樓冬封從身側(cè)抓起她略微躲閃的手,又把另一只給她戴上。
這……這不是把她往槍口上送嗎,婆婆分明就不想給她??梢氯ビ痔C情不說,還會惹的世子不痛快,這可怎么辦才好?
“嗯,老祖宗真是好眼光啊。挺好看的,就這么戴著吧,還不謝謝娘,傻愣什么。”
從主院出來,俞百樺快步跟上:“方才真是謝謝你了。”
“少自作多情,我可不是為了你。”
“不管為了誰,你幫了我,我還是很感謝你的。”
“別說那些不實際的,真要感謝就實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