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什么貴重之物,還請姑姑收下吧!”鄧綏見華瀾面露難色,坦言道。
聽了鄧綏的話,華瀾也不再推辭,拿過香囊,對著鄧綏盈盈一拜:“如此便謝過貴人啦!”
傍晚時分,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鄧綏倚在窗邊,手里拿著一卷《詩經(jīng)》??粗巴饧氂隀M斜,積水順著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暈開一圈漣漪。
“一蓑煙雨任平生,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怕是此生都難以達到那種意境罷!”鄧綏嘴角上揚,莞爾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里看著窗外。
突然,外面?zhèn)鱽硪黄畴s聲。
“你這丫頭,下次不能這樣了……”
只是聽見掌事宮女容若的聲音,聽不真切究竟說了些什么。
鄧綏起身走了出去,看見容若和另外一名年紀(jì)不大的宮女的站在廊檐下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外邊發(fā)生什么事了嗎?”鄧綏走了過去,問道。
這時候?qū)m女容若恭敬的欠了欠身,手里還端著一盤冒著熱氣的桂花糕。
“參見貴人!只因?qū)m女香菱貪吃,偷吃了幾塊給貴人準(zhǔn)備的糕點。不過剛剛奴婢已經(jīng)訓(xùn)過她了,還望貴人大人大量。”掌事宮女容若把經(jīng)過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誰知她旁邊那個叫香菱的宮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急忙說道:“對不起,貴人!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還請貴人不要責(zé)罰奴婢。”
她跪在地上,低著頭,身子瑟瑟發(fā)抖。
鄧綏上前拉她:“你這是做什么,趕緊起來。”
誰知那位叫香菱的宮女不僅不敢起身,反而抖的更加厲害了。
“貴人,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看著她眼淚都快要滾落出來,鄧綏內(nèi)心被觸動。
她瞧著容若手里的那盤桂花糕,端了過來,遞到宮女香菱的手里。
“人食五谷雜糧,你不過是嘴饞吃了幾塊糕點而已又怎得有罪了。我不會怪罪你,你快些起來。”鄧綏看著跪在地上的香菱說道。
香菱端起那盤桂花糕,抬起頭看著鄧綏,緩緩的站了起來。
看著她的樣子,鄧綏忍不住捂著嘴“噗呲”笑出聲來。
“你看看你那饞樣兒,這剩下的半盤糕點也一并賞你了。”鄧綏笑著說道。
聽見鄧綏的話,香菱眼眶的淚珠頓時消失了,光芒萬丈。
“謝貴人!”
“是鄧貴人!”鄧綏莞爾一笑,說完后轉(zhuǎn)身便進了殿內(nèi)。
誰知香菱那丫頭抱著那半盤糕點像護著寶一樣,興高采烈的往廚房跑去了。倒是掌事宮女容若跟著鄧綏進了殿里,她瞧見鄧綏坐著拿著那卷書已經(jīng)看了一個下午了。
容若走到桌邊到了一盞熱茶遞給鄧綏:“貴人看了一個下午了,仔細著眼睛。”
“不礙事的,閑來無聊也只能看看書了。”鄧綏接過茶盞,笑著說道。
宮女容若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靜靜的立在一旁,仔細伺候著。
鄧綏喝了一口茶水之后,接著拿起了那卷書,似乎突然想起似的,她轉(zhuǎn)身看著容若問道:“午時入宮,聽見華瀾姑姑講這個黎嵐殿還住著一位蕭美人,你且在我明日給皇后問安過后領(lǐng)我去見見,以免失了禮數(shù)。”
雖然蕭美人和她同樣身為六品的妃嬪,可是畢竟她年長,進宮又比她早,所以理應(yīng)前去拜訪。
誰知道容若卻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貴人還有所不知吧,前些陣子太后娘娘風(fēng)體違和,皇后娘娘奉太后懿旨前往福興寺祈福,算算日子也得三天后才回宮,所以這幾天貴人是不必前去請安的。太后娘娘素來喜歡清靜,所以特許了后宮妃嬪不用前去請安。”
聽了容若的解釋,鄧綏點了點頭。看看外面的雨勢也停了,院角的那幾株月季經(jīng)過雨水的沖洗愈發(fā)清麗脫俗,伴隨著淡淡金桂氣息,倒也別是一番風(fēng)味。
鄧綏翻看著手里的書,卻是再也看不下去。她抬頭看著遠處,只是不知道兄長是否已經(jīng)在還家的路上,家中爹娘此刻是否已經(jīng)得到了宮中冊封的消息。
“故園眇何處?應(yīng)知故鄉(xiāng)事。”朱唇微起,念家之情不禁由然而生。
她本不打算念接下來的兩句,可是不曾想窗外的走廊里卻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淮南秋雨夜,高齋聞雁來。貴人這是放心不下府中雙親嗎?”
“誰?”鄧綏不由的好奇問道。
鄧綏倚在窗邊往外張望,可是卻并沒有看見人影。宮女容若低頭淺笑,看著已經(jīng)從門口進屋的女子。